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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是一頭蛇妖,在即將飛升之際與凡人相愛。

嫁入顧府半年後,府內莫名起了疫病,多人染疾,醫士對此束手無策。

老夫人聽信方士所言,認定府裏進了汙穢之物。

夫君顧成章奉母之命去尋高人,不出一月,便攜女捉妖師沈青禾回到府上。

此女古靈精怪,不拘小節,自有一股與眾不同的氣質,令顧成章相見恨晚。

兩人舉止親昵,好似一對眷侶。

還未等我發難,她卻用秘法讓我現了原形,令我百口莫辯。

『此妖乃千年蛇精,以吸食凡人精血增進修為。』

『顧家這段時日的疫病皆因她而起,若要根除,就必須將她形神俱滅!』

我被她以誅妖大陣死死釘住,放幹鮮血,散去靈力,抹殺魂魄。

可他們卻不知道,包括顧成章在內,顧家十二口人早已在半年前盡數死去。

是我散去自身修為凝聚十二顆聚魂珠,為他們續命至今。

如今聚魂珠碎,他們的命也該還回來了。

1

昨夜我去到老夫人房中,想施展靈力為她續命,不想卻中了克製蛇妖的符咒。

如今現出原形,下半身化作蛇身,被符咒釘在門外動彈不得。

『果然是你!這回我看你還有何話說?』

沈青禾一臉得意的朝顧成章挑眉,後者又驚又怒,指著我顫聲不已:

『居然真的是你......』

『許寒衣,就算你是蛇妖,可這半年我從未虧待於你,你卻恩將仇報,害了府上其他人還不夠,如今還要害我的母親。』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騙我!』

見他如此,我心痛如絞:

『不!不是的夫君!你聽我說,昨晚我是為了救老夫人才——』

『住口!事到如今你還敢胡言!』

『我沒有!夫君你相信我,我真的......』

顧成章歎了口氣,笑得苦澀又無奈:

『也罷,從一開始就是我眼瞎,把你這樣的妖物帶入府中,還妄想與你廝守一生。』

『人妖殊途,如今我們緣分已盡,你也無需繼續騙我了。』

顧老夫人在一旁開口勸慰:

『兒啊,若不是沈姑娘提早布置,昨夜娘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可千萬不要虧待人家啊。』

說話的時候,她看向沈青禾的眼神滿是慈愛。

後者登時麵露喜色,主動牽起顧成章的手,一臉嬌羞道:

『顧成章,如今我依約為你抓了妖物,你打算怎麼報答人家嘛?』

顧成章輕聲笑笑,就勢攬住她的腰,在她眉心烙下一吻:

『我的小捉妖師是著急了嗎?』

『別擔心,我們今後有的是時間。』

她一下子羞紅了臉。

一旁的下人提醒道:『世子,這蛇妖該如何處置?』

片刻的溫情後,他將目光轉向我,眼神比冰更冷。

『找幾個人去拿叉子,先把她弄到地牢關著。』

地牢中的我心急如焚,聚魂珠能維持的時間有限,需由我按時灌注靈力方能維持效力。

昨夜我正是要去為老夫人施法續命,卻被意外打斷,最多再有半個時辰,聚靈珠恐怕將徹底崩潰。

『顧成章你聽我說!你娘時間真的不多了!』

『你可以把我關到死,但請你務必讓我見她一麵!就一麵!求求你了!』

我聲嘶力竭的呼喊終於讓他現身。

『許寒衣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急切得快要哭出來:

『顧成章你快讓我見你娘一麵,已經沒時間了!』

他皺了皺眉,還未開口,一旁的沈青禾已在嗤笑:

『事到如今你還想害人,當我們都是蠢貨不成?』

『你一介蛇妖口口聲聲說自己要救人,這話你自己信嗎?』

說罷她又將顧成章的手握在掌中,安慰道:

『你不用理她,昨晚我確信她沒來得及對老夫人下手就被製住,你娘絕對是安全的。』

顧成章頷首一笑:『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我還要開口,卻見下人火急火燎的跑來彙報:

『不好了世子!老夫人她出事了!』

2

兩人麵麵相覷,不等顧成章發問,沈青禾急忙道:

『定是這妖物施了陰毒手段,快帶我去見你娘!』

顧成章狠狠剮了我一眼,帶著她飛速離開。

我無奈歎息。

人死不能複生,以聚魂珠強行聚起的魂魄一旦消散,肉身便會以極快的速度腐敗凋零,最終化作一攤血泥。

離開不過一刻,顧成章火急火燎的回來了,打開囚籠,拔劍抵在我的喉間。

『你究竟對我娘做了什麼?』

『若你不將妖法收去,我現在就殺了你!』

我慘然一笑:

『該說的話我已說過,夫君你既不信我,我又如何能幫到你?』

『你——』

顧成章又氣又急,劍鋒顫抖著劃破我的肌膚,卻終是沒有刺下:

『許寒衣,我究竟哪裏對不住你,讓你恨我至此?』

『你有什麼事可以衝我來,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娘?』

他身後的沈青禾不耐插嘴:

『行了顧成章,你問是問不出來的。』

『對這種妖物可手軟不得。』

『想想你娘。』

最後一句令他眼神堅定下來。

『畢竟夫妻一場,我本還想對你仁慈些。』

『既你如此執迷不悟,就休怪我無情了。』

他招了招手,身後的下人登時端來各種刑具。

『我倒要看看你能捱到幾時。』

『給我用刑。』

隨他一聲令下,兩個壯漢用鋼叉將我死死鉗住,另一人將燒紅的烙鐵壓上我的蛇身。

伴隨著血肉灼燒的嘶嘶作響,我終於抑製不住發出痛呼。

『快說!你的妖法究竟該如何破除?』

『我沒有害她!你再問一萬遍我也是這個回答!』

『還敢嘴硬,給我繼續!』

我被潑上特製的雄黃烈酒。

本已疼到麻木的我頓時抽搐得滿地打滾,徹底昏死過去。

待我醒來時,看到囚籠外顧成章慘白如死的麵色,我知道,顧老夫人已經沒了。

見我轉醒,他滿眼通紅的朝我瞪來。

『許寒衣你不會死得輕鬆。』

『我顧成章在此立誓,我娘死前遭受的每一分磨難,定要你加倍償還!』

我已無力與他爭論,隻是不甘心被他如此看待。

『顧成章,你就當真不願信我一次?』

他怔了一下,旋即搖頭冷笑:

『你讓我信你?』

『好,許寒衣你告訴我,除了你這個妖物,府上還有誰會使如此陰毒的妖法?』

『說啊!』

我看著他的眼睛,字字鏗鏘:

『顧成章你既這樣問了,那我就告訴你,你娘早已去世,是我這半年來用靈力替她凝魂續命。』

『如今她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那捉妖師自作聰明將我阻止,讓我不能及時救她。』

他麵色一變,剛想出言嘲諷,卻被我打斷。

『不止是她,你,你妹妹,你爹......你全家十二口人都是我救下來的。』

『我要奉勸你一句,若你仍不信我,發生在你娘身上的慘狀,也會是你們所有人的結局。』

掌聲響起,沈青禾冷笑著走來:

『我倒是好奇,你們妖物都像你這樣會講故事嗎?』

顧成章站起身來,滿臉疲憊:

『青禾,如今我娘已死,再折磨她也不急於一時。』

『陪我出去透透氣吧。』

沈青禾搖頭,捧起他的臉龐柔聲笑笑:

『我也很累了,但恐怕我們暫時還不能休息。』

『她的妖法比我想象中厲害,府上中招的怕是不止一個。』

『如不除她,伯母的悲劇還會在其他人身上重演。』

『那該如何做?要......殺了她嗎?』

一抹殘忍的笑於她唇角洇開。

『不止如此,要想讓她的妖法徹底失效,就定要將她的肉體、妖力與魂魄一並抹除。』

『用我師門傳下的[四方十絕誅妖陣]。』

我聽說過這個陣法。

在四個方位各布一種符紙,將大妖困在陣中,而後在其身上陸續打下十顆滅魂釘,待到妖血流盡,其妖力、靈魂便與肉身一同化為飛灰,永世不得超生。

如此決絕惡毒的陣法,顧成章聽完後竟也露出一絲猶豫。

『真要做到如此地步?』

沈青禾皺眉。

『你該不是對她心軟了吧。』

『我沒有。』

『那還等什麼?我今晚就能完成布陣,最多三日,定將她這身妖血放幹!』

顧成章朝我看來,麵色複雜,不知在想什麼。

『你容我再想想。』

沈青禾忽然拔出配劍,施法念訣,不待顧成章有所反應,已然一劍刺穿我的心脈。

『青禾你快停手!否則我就——』

『先別急著阻我,馬上你就會知道我是對的。』

鮮血汩汩流下,我卻知道這一劍還殺不了我。

我陷入疑惑,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劍,那她為何還要施法?

不多時,有人闖入地牢稟告,說府中此前得了怪病的人一下子全都好了。

顧成章逐漸生出恍然之色。

『我方才用秘法暫時封印了她的妖力,所以那些被她下咒的人現在恢複了正常。』

『但如果不將她徹底滅殺,那些人都會遭到與你母親一樣的慘劇。』

聽著沈青禾的說話,他終於重重點頭。

3

翌日,我被押到一處別院,地上早已密密麻麻的布滿了符紙。

我剛一入陣,隻覺渾身妖力被徹底壓製,對死亡的本能恐懼浮現心頭。

『現在就怕了?這還隻是開始呢!』

沈青禾說話間,雙手銀釘齊發,在我身上打出十個血洞。

鮮血流下,在觸及符紙的瞬間化作一抹青煙消散。

疼痛不止來自肉身,更是直達魂魄!

她說得沒錯,照這情勢,我根本活不過三日。

可到了第二日,顧成章卻先慌了神。

他最疼愛的妹妹顧小冉與父親顧澤遠同時病倒,如老夫人那樣,皮膚開始脫落,血肉骨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寸寸崩裂。

『哥你要救我啊!我不想死——』

『天啊!好疼啊!殺了我!求求你快殺了我吧!』

小妹淒厲的哭喊回蕩於府中每一處角落,麵對如此情形,顧成章第一次與沈青禾爆發爭吵。

『你不是說聽你的就能救所有人嗎?現在該怎麼辦?』

『你吼我有什麼用?我怎麼知道會變成這樣?』

沈青禾也快崩潰了,抱著腦袋不斷自語:

『不會錯的......不可能啊!她明明就是妖物,我已經將她妖力封印,再強的詛咒也該失效了啊......怎麼會這樣?』

顧成章試探開口:

『或許該先把她放了,說不定......』

她斷然否決。

『不可能!殺她一定沒錯!一定是其它地方出了問題!』

兩人爭執不下之際,又有三人出現了同樣的症狀,整個顧府頓時陷入恐慌,家仆四散而逃,就連附近的其它人家也紛紛避而遠之。

顧成章撐不住了。

他踏入別院,將那些符紙一把撕碎,撲通一聲朝我下跪:

『寒衣我知道錯了,求你放過我的家人!』

『有什麼都衝我來!』

縱然他痛哭流涕,我還是那句話:

『咳咳......我本就沒有害任何人,你叫我如何放過?』

『你們為何不能放過我呢?』

他還想說些什麼,卻聽到沈青禾驚喜交加的呼喊:

『成章你快過來!』

『空見大師雲遊至此,你家人有救了!』

很快,一個僧人被引入別院,聽說對方乃得道高僧,誅妖辟邪的功力遠在沈青禾之上,顧成章激動至極,朝他連連磕頭:

『家門不幸,被妖人所害,求大師相救!』

『施主莫慌,先讓貧道探查一番。』

我抬頭看去,從此人身上察覺到一抹熟悉的氣息。

隻見這位大師雙眼緊閉,朝我掐指念訣,很快有了結論。

『貧道方才已經探查過了,這蛇妖並未在府中施咒,施主的家人也並非中了妖法。』

『什麼?可她明明——』

話未說完,隻見顧成章一臉痛苦的委頓下去,身上皮膚寸寸龜裂,與此前顧家人的症狀別無二致。

他掙紮起身,扯住空見的衣角嘔血不斷。

『大師......救我......』

沈青禾嚇得花容失色,連忙退到一旁:

『大師你快救他啊!』

空見搖了搖頭,不無遺憾道:

『施主說笑了,貧道雖有些微末本領,卻也無法讓人起死回生。』

『你還看不出嗎?這位施主早在半年前就已是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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