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沈南同居五年,因抑鬱症而失業的那天,我查出宮頸癌,他卻背著我去相親。
我把報告轉發給他,我以為他會安慰我,沒想到他來電說:
“我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們分開吧!”
“不能自私,為我的幸福著想, 別給我發信息,免得我未婚妻誤會。”
我心痛得說不出話來,當天他就搬去和她住,開始籌備訂婚宴。
而我一邊化療,一邊做心理輔導。
一年後,我們在婚姻登記處碰見。
我登記結婚,他登記離婚。
他憂傷的眼神看著我,想走上前來和我說話。
我摸著隆起的肚子,笑對著我身邊的老公說:“他好像......在跟我打招呼。
......
我盯著手機屏幕上“宮頸癌”和嚴重抑鬱症的病理報告。
我甚至還沒來得及思考這意味著什麼,手機就瘋狂地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著那個我曾設為“心上人”的名字——沈南。
我劃開接聽,指尖都在顫抖。
“喂?”我的聲音幹澀得像砂紙。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沈南冰冷的聲音,戳中我心臟最柔軟的地方。
“ 季夏凝,我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們......到此為止吧。”
“什麼?”我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癌症的診斷已經夠荒誕了,這通電話更是將荒誕推向了頂峰。
“沈南,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們分手。”他似乎有些不耐煩,“我媽覺得我們不合適,她給我介紹了方秋雨,我們家都挺滿意的。就這樣吧。”
我媽不同意。多麼經典、多麼懦弱、多麼可笑的理由。
五年的感情,五年的朝夕相處,我們一起從青澀的校園走到社會,我陪他度過創業最艱難的時期,為他熬夜做方案,為他省吃儉用,到頭來,隻換來一句輕飄飄的“我媽不同意”。
我還想說什麼,想質問,想咆哮,想把手機裏的那份病理報告摔在他臉上,告訴他我得了癌症,我快要死了。
可喉嚨裏像是堵了一團浸滿冰水的棉花,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電話那頭,他已經掛斷了。嘟嘟的忙音,像是對我這五年青春的無情嘲諷。
就在我失魂落魄地坐在原地時,手機又“叮”的一聲響了。
是一條銀行轉賬通知。
沈南把我們那個小小的、共同儲蓄賬戶裏的錢轉走了大半,隻給我留下了一筆精準到個位數的金額——三萬七千二百五十八元。
這是我這幾年來,一點一點從生活費和兼職工資裏省下來,存進去的數字。
轉賬附言隻有三個字:兩清了。
我看著那串數字,忽然就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毫無預兆地滾了下來。
原來,在他心裏,我們的關係是可以這樣清算的。
他不僅要收回他的感情,還要收回他的錢,一分一厘,算得清清楚楚。
我的人生在這一分鐘裏,被判了兩次死刑。
一次由病魔宣判,一次由我愛了五年的男人宣判。
前者要我的命,後者,誅我的心。
回到我和沈南曾經稱為“家”的出租屋。
我像個遊魂一樣在屋裏轉悠,不敢坐下,也不敢躺下,生怕一靜下來,那些鋪天蓋地的絕望就會將我徹底吞噬。
我需要做點什麼,任何事,隻要能讓我的大腦停止思考。
我拿起手機,想點一份外賣,哪怕我根本沒有任何胃口。
我熟練地點開支付寶,準備付款。
就在這時,一條係統通知從屏幕頂端彈了出來,紅色的字體異常醒目:
【親情卡消費提醒:您綁定的親情卡產生一筆新消費,金額5203.14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