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為了我和我媽的飼養員夢，我拒絕了家族安排。

放棄去港大金融係報道，次年以680分的成績考上了農大畜牧業。

開學第一課，我坐在教室中央被男凝視角包圍：

“你們誰敢去加她地球，問問價格！”

“這不是去年那個沒去報到的港大校花嗎，那巧巧姐不是要排第二了！”

“巧巧姐她媽是港城傅董，新來的鄉巴佬還敢搶她校花！不要命了！”

我心生疑惑，港城傅董除了我媽還有誰？

課堂上老師也時不時朝我瞄兩眼，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果然，一下課她就把我叫到辦公室，驚恐的說道：

“顧同學，求你退學吧！不然我們整個年級組都有大麻煩了！”

1

我剛進辦公室，思政老師周扒皮就冷著臉開了口。

“顧同學，退學吧。”

她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嫌惡和驚恐。

我人直接懵了。

“周老師，我才剛來報到，為什麼要退學？”

“為什麼？”她音量猛地拔高，氣急敗壞地質問我。

“你頂著這張臉來我們學校，就是原罪！”

“這張臉礙著您了？”

“不是礙著我！”她一拍大腿，“是礙著顧巧巧同學了！”

“整個農大誰不知道，巧巧同學是我們這兒的校花，是港城傅董捧在手心裏的小公主！”

“你倒好，長了張跟她一模一樣的臉，還敢跑來上學？你這不是存心給她添堵嗎！”

我心頭猛地一跳。

港城傅董？

除了我那個愛玩小鮮肉的媽，還能有第二個？

周扒皮看我沒反應，以為我怕了，語氣一轉開始利誘。

“顧同學，你還年輕，別自毀前程。隻要你現在就去教務處辦退學，我私人給你補五萬塊錢，怎麼樣？”

“拿著這筆錢，去整個容，換張臉，到哪兒不能好好過日子？”

我直接被她這番話給氣笑了。

“周老師，我憑本事考進來的，憑什麼要退學？就因為我長得像某個校花？”

“你這孩子怎麼不聽勸！”

周扒皮徹底急了，直接指著我的鼻子罵。

“你以為我們農大是什麼地方？這裏是巧巧姐的後花園！她一句話，就能讓你在整個圈子混不下去！”

我們正僵持著，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進來一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看著斯斯文文的。

就是上午給我們上高數課的李老師。

他一看見我，臉上立馬堆滿了討好的笑。

“哎喲，小顧總，您怎麼在這兒？”

他那副點頭哈腰的樣子，恭敬得過分。

我徹底搞不懂狀況了。

小顧總？

周扒皮臉色大變，趕緊拉住李老師壓低聲音。

“老李，你瞎叫什麼！這是個冒牌貨！”

“冒牌貨？”

李老師愣了愣，推了推眼鏡，重新審視起我。

下一秒，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猙獰。

“媽的，我說怎麼看著眼生！原來是個上門碰瓷的賤人！”

“小騷貨，膽子不小啊，敢冒充到這裏來！你知不知道巧巧姐是怎麼處置那些冒牌貨的？”

這兩個老師變臉的速度，徹底把我看傻了。

我趕緊掏出手機，給我媽傅如煙打電話問情況。

她前兩天還跟我說，等我開學安頓好了就來看我。

可電話撥過去，根本就沒人接。

我剛想再撥，就被周扒皮和李老師架住了胳膊。

“別裝模作樣了！跟我們去教務處！”

“今天不把你學籍除了，我們整個年級組都得跟著你倒黴！”

他們倆粗暴地把我往辦公室外麵拖。

一路上，所有學生都對著我指指點點。

“快看，又一個整成巧巧姐模樣的。”

“嘖嘖，這張臉整得還真像，可惜啊，是個假貨。”

“我賭她今天會被扒光了扔出校門！”

那些眼神裏，全是赤裸裸的惡意和看好戲。

我心裏越來越慌，感覺事情非常不對勁。

這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

教務處的門沒關嚴，膩人的奉承笑聲傳了出來。

周扒皮一腳踹開門，狠狠把我推了進去。

“巧巧姐，人給您帶來了！”

我踉蹌幾步站穩，猛地抬起了頭。

沙發上坐著個女孩，被一群人圍著，長了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

她一身粉色香奈兒，手上的滿鑽手表閃得刺眼。

看到那張臉的瞬間，我什麼都明白了。

我那個風流的媽，終究在外麵給我生了個妹妹。

不對，看這架勢，這哪裏是什麼妹妹。

這是祖宗。

2

顧巧巧慵懶地抬起眼皮，掃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

“喲，又來一個？”

她身邊的老師們立刻點頭哈腰地附和。

“巧巧姐，這都是第十八個了！這幫人為了蹭您的熱度，真是不擇手段！”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也配跟您長得像？”

顧巧巧沒說話，隻是對著周扒皮和李老師勾了勾手指。

“你們倆，做得不錯。”

她從旁邊一個愛馬仕鉑金包裏，隨手抽出兩遝厚厚的現金，扔在桌上。

“這個月的獎金，提前發了。”

周扒皮和李老師頓時喜笑顏開，感恩戴德地把錢收下。

“謝謝巧巧姐！”

“巧巧姐您真是人美心善！”

我看著這荒誕的一幕，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這就是大學？

這就是老師？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拿出手機。

“我要給我媽打電話。”

顧巧巧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笑得花枝亂顫。

“給你媽打電話？你媽是玉皇大帝啊，還能從天而降救你不成？”

我沒理她，直接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然而，手機裏並沒有傳來我媽的聲音。

一陣熟悉的鈴聲，卻從顧巧巧的手機裏響了起來。

她慢悠悠地接起電話，開了免提。

電話那頭，傳來我媽傅如煙溫柔得能掐出水的聲音。

“巧巧寶貝，想媽媽了嗎？媽媽這邊會開完了，馬上就飛過來看你好不好？”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顧巧巧，看著她臉上得意的笑。

顧巧巧掛了電話，欣賞著我失魂落魄的樣子，笑得更加得意。

“怎麼樣？冒牌貨，現在死心了？”

她站起身，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我。

“你說你，為了整成我這張臉，花了多少錢啊？”

我嘴唇動了動，聲音幹澀：“原裝的。”

顧巧巧愣了一下，隨即笑得更大聲了。

“原裝的？哈哈哈哈！你是想笑死我好繼承我的香奈兒嗎？”

她指著我身上洗得發白的T恤和帆布鞋，滿臉鄙夷。

“你看看你這身窮酸樣，加起來有二百塊嗎？出來冒充豪門千金，也不知道買兩件像樣的行頭？”

“我這件外套，八萬。這隻表，兩百萬。”

她晃了晃手腕上那塊閃瞎人眼的鑽表。

“你這種鄉巴佬，一輩子都掙不到這麼多錢吧？”

教務處門口已經擠滿了看熱鬧的學生，一個個對著我指指點點。

“巧巧姐，別跟她廢話了！把她賞給我吧，我正缺個遛彎的寵物狗！”

“滾！她是我先看上的！我要讓她給我舔鞋！”

我攥緊了拳頭從脖子上拽下一個東西。

那是一塊用紅繩穿著的翡翠。

色澤濃鬱，水頭極好，是奶奶臨終前留給我，我媽親手給我戴上的。

價值上千萬的帝王綠，傅家的傳家寶。

“這是我奶奶給我的，我媽親手給我戴上的。你們誰敢說我是假的？”

我舉著翡翠，像是舉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顧巧巧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但很快，周扒皮就一個箭步衝上來，一把搶過我手裏的翡翠。

“死到臨頭了還嘴硬！拿塊破玻璃就想冒充傳家寶？”

她舉起那塊價值連城的帝王綠，毫不猶豫地朝地上狠狠砸去！

“啪——”

清脆的碎裂聲響起。

我眼睜睜地看著那抹翠綠，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那是我奶奶留給我最後的東西。

3

顧巧巧掃過地上的碎片和我，滿意地笑了。

“好了，證據也沒了。”

她拍了拍手，對著周圍的人發話。

“把她，給我扔到零班去。”

“零班？”

人群一陣騷動，看我的眼神變得又同情又害怕。

“天呐，居然是零班！”

“這下她可死定了，聽說進了零班的人，沒有一個能囫圇著出來的。”

兩個男老師立刻上前，伸手就要來架我。

我眼裏的溫度徹底消失，渾身散發著冰冷殺氣。

“滾開。”

就兩個字，竟讓那兩個老師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我沒再看他們，自己邁步走向那棟偏僻教學樓。

顧巧巧跟在後麵，一副巡視領地的女王姿態。

“冒牌貨，我忘了告訴你。”

她的聲音又輕又冷，黏膩得讓人頭皮發麻。

“這整個農大，都是我媽咪送給我的遊樂園。”

“而零班，就是專門為了懲罰你們這種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假貨設立的。裏麵的學生，可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好孩子’呢。”

我被推進教室，那些“好孩子”露出了真麵目。

那是一群眼神渾濁的男人，嘴角全是壞笑。

他們看到我，眼睛裏頓時冒出了貪婪的綠光。

“喲，新來的小妞？”

“長得跟巧巧姐真像，就是穿得土了點。”

“巧巧姐說了，這個可以隨便玩，玩死了算她的。”

門在我身後被“砰”地一聲鎖上。

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淫笑著朝我走來，伸手就想摸我的臉。

我沒躲。

他臟手伸來的一瞬，我右手猛地扣住他手腕一折！

“哢嚓！”

骨頭斷裂聲，伴著男人淒厲的嚎叫響徹教室。

我沒停，跟著一記狠辣的膝撞，正中他小腹。

男人弓著身子倒飛，撞翻桌子蜷在地上抽搐。

整個教室瞬間死寂，剩下的人臉上的壞笑僵住，換上了驚愕和恐懼。

“操！一起上！給她點教訓！”

不知誰喊了一聲，剩下的人反應過來，嘶吼著朝我撲來。

我深吸一口氣，腦中理智的弦，徹底斷了。

奶奶的翡翠碎了，我心裏最後一點念想也沒了。

我矮身躲過一拳，手肘精準地頂在他肋下軟處。

那人悶哼一聲，軟倒在地。

我順勢奪過他手裏的一把椅子，反手朝身後偷襲的人臉上掄去！

“砰！”

血花四濺。

接下來，是單方麵的屠殺。

我像失去了痛覺，每次出手都伴著骨頭脆響和慘叫。

不到三分鐘，教室裏再沒有一個站著的人。

窗外的顧巧巧和老師們，臉上的表情從看戲到震驚，最後隻剩下恐懼。

我踩著滿地哀嚎的人，走到窗邊，眼睛死死盯著顧巧巧。

顧巧巧被我看得渾身一顫，下意識後退一步，隨即惱羞成怒地尖叫：“廢物！一群廢物！給我把她從樓上扔下去！”

然而，教室裏的人，除了呻吟，再沒人能回應她。

我收回目光，摸出碎屏手機，我需要一個解釋。

電話幾乎是秒接。

“陳叔！農大，零班！”

短短幾個字，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語氣。

電話那頭，陳叔的聲音裏滿是震怒和驚慌。

“小姐？！您在哪兒？！撐住！我十分鐘之內就到！坐直升機到！”

我掛了電話，站在教室中央，靜靜等待著。

顧巧巧聽到了我的電話內容，先是一愣，隨即抱著手臂冷笑：“還演呢？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倒要看看，今天誰能來救你！”

沒過多久，一陣巨大的轟鳴聲由遠及近。

一架黑色的直升機，懸停在了教學樓外。

艙門打開，陳叔帶著一隊殺氣騰騰的黑衣保鏢衝了進來。

他們看到滿地狼藉，立刻擺出了戰鬥姿態。

我心中最後的一絲希望燃起。

陳叔會給我一個公道。

然而，下一秒，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陳叔的目光直接掠過我，完全當我不存在。

他徑直走到教室外的顧巧巧麵前，恭敬地九十度鞠躬。

“巧巧小姐，屬下來遲，讓您受驚了。”

“傅總正在開緊急會議，派我先過來看看，確保您在這裏玩得開心。”

我愣在原地，感覺渾身的血都凝固了。

玩得開心？

所以，我剛剛搏命的一切，隻是她的一場遊戲。

我媽知道，我媽默許，甚至我媽安排。

我打贏了所有人，卻輸光了我的人生。

4

陳叔像個忠仆，畢恭畢敬地跟在顧巧巧身後。

顧巧巧享受著眾人的簇擁，下巴抬得老高。

“陳叔，你來得正好。”

她塗著蔻丹的指甲直直指向我，語氣滿是傲慢。

“這個冒牌貨，不僅假冒我的身份，還偷我的東西，甚至還想打電話叫人來救她，真是可笑。”

“你把她處理掉吧，我看著心煩。”

陳叔的視線終於落在我身上，眼神卻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這位小姐，這裏是傅總為巧巧小姐投資的影視基地，不是真正的大學。”

“您既然是新來的群演，就該遵守劇組的規矩。”

影視基地？

群演？

我腦子裏嗡的一聲，徹底懵了。

怪不得這裏的老師學生都透著一股流氓氣，怪不得他們都說我是冒牌貨。

原來我根本不是來上大學，而是闖進了一個為顧巧巧搭建的巨大片場。

所有人都是陪她演戲的，而我這個真千金，隻是個想加戲的龍套。

陳叔的視線掃到地上的翡翠碎片時，那張冰山臉第一次變了。

“這是”

他指著那些碎片，聲音控製不住地發抖。

“誰幹的？！哪個不長眼的演員，把這麼貴重的道具給摔了？！”

那兩個老師嚇得渾身一哆嗦。

“陳陳助，這不就是一塊玻璃嗎？”

“玻璃？！”陳叔的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得刺耳，“這是傅家傳了三百年的‘滄海月明’！當年傅老太爺拍下一個億都沒賣！你們管這個叫玻璃？！”

整個走廊瞬間安靜得可怕。

所有人見了鬼似的，在我和地上的碎片間來回打量。

一個億

一個念頭閃過，難道這個冒牌貨是真的？

但他們立刻打消了這個想法。

巧巧姐才是傅總的女兒，這不可能弄錯。

看著陳叔那張扭曲的臉，我忽然笑了，笑得眼淚直流。

我的聲音嘶啞幹澀，一字一頓地開了口。

“老陳頭，你是不是老糊塗了，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老陳頭”

這個專屬外號，普天之下隻有我會這麼叫。

陳叔的身體猛地一僵，整個人被釘在原地。

他脖子僵硬，一寸一寸地，把頭轉向了我。

那雙總是精明的眼睛裏，此刻隻剩下驚恐和駭然。

“你你是大小姐？”

顧巧巧的臉色“唰”地一下白了。

“陳叔！你胡說什麼！我才是大小姐！她是個騙子！”

陳叔根本沒理她，他死死地盯著我，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

他很清楚，傅總花了多少心思瞞著大小姐。

如果事情敗露，他這個特助就得被扔進太平洋喂鯊魚。

他哆嗦著手掏出手機，想給誰打電話確認。

就在這時，更密集的轟鳴聲從天上傳來，震得人耳膜生疼。

三架直升機護著一架白色主飛機，霸道地盤旋而來。

巨大的氣流吹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白色直升機的艙門打開。

我的母親傅如煙，在一眾保鏢簇擁下緩緩走下飛機。

她一眼就看到了我，和被眾人圍著的顧巧巧。

她的臉色“唰”地一下，瞬間血色盡失。

她快步穿過人群，目標明確，在眾人驚愕中揚起手，狠狠一巴掌甩在顧巧巧臉上。

“啪！”

一聲脆響，在整個走廊裏回蕩。

顧巧巧捂著臉被打懵了，滿眼都是難以置信。

“媽咪你打我？”

我媽看都沒看她，而是轉身看向我，眼底全是痛苦和懊悔。

她朝我伸出手，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染染，我的染染對不起，媽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