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渾身冰涼。

我媽的總是幻想我和她會雌競。

我真不明白，以前她那麼愛我，可現在為什麼卻恨不得讓我去死呢？

她的眼神像是要透過鏡頭殺死我。

啪一聲。

我掛了電話，眼淚不爭氣地往下。

從小到大我因為沒有爸爸，沒少被別人罵是野孩子。

所以我羨慕別人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現在爸爸回來了，我想要他和媽媽都愛我，有錯嗎？

我爸看上去老了許多。

他最終還是妥協了，去我大姑家認錯把我媽帶了回來。

不知道我爸和她說了什麼，我媽喜笑顏開，抱著我爸的手臂活脫脫像個剛戀愛的小女孩。

我抿了抿唇，到底要怎麼證明我對我爸真的沒那方麵的心思？

一看到我，她的表情又沉了下來，對著我冷哼一聲。

“我告訴你，你爸說了，最愛我。”

我頭皮發麻，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爸揉了揉她的頭，安慰道：“是啊玉芬，我最愛的女人就是你，你以後和女兒好好相處行嗎？”

我媽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我心裏忍不住想，算了，大不了我以後離我爸遠一點就是了！

可心裏莫名開始懷念起那個愛我如命的媽媽。

腦海裏不由得閃過一個怪異的念頭。

難道我媽像小說那樣，被魂穿了嗎？

抬起頭，我正好對上我媽那雙充滿怨恨的眼神。

我咽了咽口水，先行回了房間。

原以為我們母女的關係會一直僵持下去。

沒想到轉眼到我的生日，我媽對我的態度鬆動了起來。

爸爸老早就給我定了蛋糕，給我買了新裙子的同事，給媽媽也買了一套。

看到我的吊帶短裙，媽媽眼神裏一閃而過的幽深，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每年生日，是我最快樂的時候。

媽媽總會燒上一大桌我愛吃的菜，撐著頭笑吟吟地看著我吃完。

回過神，媽媽主動說要去買菜，一家人在家好好吃頓飯。

我驚喜的看著媽媽，忍不住紅了眼眶。

爸爸也滿意點頭。

“玉芬，你這樣才對，咱們一家人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強。”

媽媽看著爸爸，摟著他的手臂，不由分說“咱們一起去吧。”

爸爸僵了僵，點了點頭。

“那行。”

她們出去了兩個小時，買了一大袋的食材回來。

媽媽的聲音依然很冷，拿著一串糖葫蘆往我懷裏塞。

我忍著眼淚：“謝謝媽媽。”

他們兩個人在廚房裏為我的生日忙碌。

蒜蓉花甲、糖醋裏脊、油燜大蝦。

每一樣都是我喜歡的。

壓軸出場的是應季的炒菌菇。

她布滿皺紋的臉上頭一次對我露出笑容，張羅著讓我們父女倆多吃點。

說著說著，她回憶起了我小時候的趣事。

“還記得嗎？你小時候可淘氣了，像個男孩子，點鞭炮把別人的稻草堆給燒了。”

“還有那次，你看到我洗碗的手破了，哭著跟媽媽說以後要讓媽媽過上好日子。”

“這些天是媽媽糊塗了，薇薇，對不起。”

我心裏堵得難受，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說著說著，開始擦起了眼淚。

爸爸舉起杯子：“不說這些不高興的，今天咱們一家人團聚，喝幾杯助興！”

說完，他給我倒了滿滿一杯，聲音沙啞。

“閨女，你也長大了，可以喝酒了，你陪爸爸喝。”

媽媽忽然端走我的酒，語氣不容置疑。

“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酒等會再喝。”

爸爸麵露不悅，但很快就換成了笑容。

“好！聽老婆的！”

媽媽的發絲散落在耳旁，溫柔地替爸爸夾菜。

下一秒，一塊大蝦夾進我的飯碗，她笑了笑。

“吃吧！”

我想哭。

但是隱隱約約有些不安。

是我媽回來了？還是......

爸爸吃美了，足足吃了一大碗飯，剛要叫媽媽添飯，突然臉色慘白，捂著肚子慘叫。

“啊！”

我剛想問他怎麼了。

肚子也傳來了異樣的感覺，頭頂充血，眼前一片眩暈。

媽媽突然笑了起來，聲音冷得可怕。

“兩個蠢貨！”

我難以置信地抬起頭。

“媽，你對我們做了什麼？”

她近乎淒厲地咆哮著：

“是你們對我做了什麼！”

“你們這對狗男女，我得不到的東西，那就毀掉！”

我渾身的血液涼透了。

我媽在說什麼？

她笑得癲狂：“這菜裏我放了毒，蘑菇也是毒蘑菇，你們必死無疑！”

我雙眼發黑，身體抑製不住地發抖。

“媽！我是你女兒，你以前那麼愛我…”

她打斷我，一臉鄙夷。

“我從來沒愛過你！要是早知道你會勾引我老公，我早就掐死你了！”

我的心被攥緊，毒性發作讓我根本就站不穩。

爸爸猛地吐了一口血。

“媽，為什麼？為什麼你非要這樣？”

媽媽湊到我的耳邊，麵無表情地說了一句話。

我渾身發冷，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在這一刻，崩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