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天晚上,我們還通了跨洋視頻,他叮囑我要注意休息,說著“老婆辛苦了,等你回來”,那份情真意切,難道都是演給我看的嗎?
婆婆此時已經完全明白了狀況,她氣得渾身發抖:“好,我們就在這兒等他來。我倒要親口問問我養的好兒子,他是怎麼有臉做出這種事的!”
“果然男人的劣根性都是一樣的,當初還不如再生個女兒!”
“向知你放心,在媽心裏你早就是女兒了,等回去我就把那幾家公司還有幼兒園收回來,看他還敢不敢在外頭亂搞!”
婆婆才是許氏集團的真正創始人。
當年公公早逝,所有人都以為她一個寡婦會賣掉公司回家帶娃,她卻硬是靠自己,將一個瀕臨破產的小公司,打造成了如今的商業帝國。
我是她親自挑選的兒媳,我們之間,與其說是婆媳,不如說是師徒和戰友。
三年前,我去美國常春藤盟校深造的機會來臨時,是我自己猶豫了,舍不得年幼的兒子。
是婆婆一通電話把我罵醒:“事業和家庭為什麼非要女人二選一?你放心去,家裏有我,有最好的保姆,餓不死你那個沒斷奶的老公和兒子!女人要有自己的江山,才能活得有底氣!”
我以為我們是彼此最堅實的後盾,卻沒想到,後院起火,燒得如此徹底,如此猝不及防。
旁邊的王老師極會看臉色,當即一巴掌甩在到婆婆臉上。
“老東西昏了頭了,許總也是你能編排的!”
婆婆慘白著臉重重跌在地上,頭發被抓著拖拽,我慌亂想拉她,卻被葉蔓薇一再踩住手腕。
絕望之際,突然被一道童聲打破。
“媽媽。你們在幹什麼?”
王老師見一個白淨的小男孩跑過來,連忙止住動作。
“小少爺您怎麼過來了,這地方多臟啊。”
男孩嘟著小嘴抱怨道。
“怪你們!都怪你們!一直不來接我!”
他看到葉蔓薇,立刻撲過去:“媽媽!你怎麼才來呀?我等你好久了!”
三年未見,他長高了不少,穿著精致的定製小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儼然一個小紳士。
隻是那張我曾親吻過無數次的臉上,看到我後成了陌生和警惕。
我顫抖著伸出手,喉嚨裏像是堵了一團棉花,聲音哽咽:“之恒,寶貝......我是媽媽啊,你不記得我了嗎?媽媽回來了。”
“你騙人!”許之恒立刻躲到葉蔓薇身後,隻露出一雙充滿敵意的眼睛,“葉媽媽才是我的媽媽!爸爸說了,你是個為了自己快活就拋棄我們的壞女人!”
他看到了桌角的一個玩具合金車,想都沒想就抓起來,用盡全身力氣朝我扔了過來。
“你這個壞女人!不許你欺負我媽媽!你快滾出我們家!”
堅硬的玩具車砸在我的額角,劃開一道血口。
不怎麼疼,但我的心像是被那冰冷的車輪反複碾過,碎成了一片一片的粉末。
葉蔓薇滿意地摸著許之恒的頭,語氣裏滿是讚許:“好兒子,真棒!就是要這樣保護媽媽。誰想破壞我們的家庭,我們就要一起把她趕走。”
她看向我們,眼神惡毒又得意:“看到了嗎?孩子的心是最純淨的,誰對他好,他心裏清楚得很。一個三年不見人影的媽,還想回來摘桃子?做什麼美夢!”
王老師也在一旁幫腔,用一種教育的口吻說:“安女士,您看,孩子是不會說謊的。這幾年都是蔓薇姐對之恒視如己出,每天接送,陪他做遊戲,開家長會。母愛是陪伴,不是您這種......說走就走的瀟灑。”
婆婆捂住胸口,氣得嘴唇發紫,痛心疾首地看著孫子:“之恒!我是奶奶啊!你連奶奶都不認了嗎?”
是啊,雖然我出國了那麼幾年,兒子可能對我有怨氣,可婆婆一直照顧著他。
他總不能不認這個奶奶吧......
可下一秒,兒子竟朝著婆婆做了個嘔吐的表情,叫喊道:
“我奶奶的衣服和頭發都是香香的,你才不是我奶奶!媽媽說下等人才那麼臟,你是下等人!打你!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