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友以創業為由,找我借錢。
我掏空積蓄,又以我的名義貸款,湊了60萬給她。
可我很快發現,這筆錢全被她拿去做了醫美整形。
我崩潰質問,她卻輕蔑一笑:【你以為我真看上你了?不過是你這張長期飯票罷了。】
【現在我變美了,隨時能找到比你更好的,這60萬算你投資我的青春損失費。】
我被巨額債務逼到絕路,她卻挽著富二代對我百般羞辱。
她將我的貸款記錄發遍朋友圈,讓我在朋友中再也抬不起頭。
更讓富二代男友動用關係,汙蔑我欠錢不還,讓我被公司開除。
背負著60萬債務和所有人的嘲笑,我走投無路。
萬念俱灰下,我從高樓一躍而下。
再睜眼,我重生回到她找我借錢那天。
【60萬是嗎?寶貝,別說60萬,為了你,我再去貸60萬都行。】
1
【顧嶼,我需要60萬,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
江萊坐在我對麵,雙手攪在一起,眼神裏帶著一絲不安。
【我最近看好一個項目,是關於個人品牌孵化的,前景特別好。】
她說話的時候不敢看我,視線一直落在桌角的裂紋上。
【這是我的全部身家,加上我剛貸出來的錢,一共60萬。】
我把兩張銀行卡推到她麵前。
【寶貝,別說60萬,為了你的夢想,我再去貸60萬都行。】
江萊的眼睛瞬間亮了,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聲音帶著顫抖。
【顧嶼,你真的願意?】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們之間還分什麼彼此。】我微笑著看著她。
她激動地站起來,隔著桌子抱住我的頭,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
【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你放心,等我創業成功,我第一個報答你。】
我聞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不過,】我話鋒一轉。
【國內的創業環境太卷了,個人品牌這種東西,噱頭大於實際。】
江萊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你什麼意思?你不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我是不相信這個市場。】
我抽出被她握著的手,換上一種更誠懇的語氣。
【寶貝,你有沒有想過,提升個人價值最快的方式是什麼?】
她愣住了,顯然沒跟上我的思路。
【是投資自己。你的底子這麼好,如果能稍微優化一下,那才是真正的頂級個人品牌。】
我循循善誘。
【到時候,你什麼都不用做,站在那裏就是風景,就是流量。】
江萊的眼神開始變化,從疑惑到思考,最後變成了某種渴望。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做醫美?】她試探著問。
【不是普通的醫美。】我搖了搖頭。
【我有個朋友,他認識一家國外的頂級私人診所,隻為頂級名媛服務。】
【那裏的技術是世界第一,做出來的效果渾然天成,根本看不出痕跡。】
我看著她已經完全被我說動,便拿出手機,假裝翻找聯係人。
【我幫你問問,看看能不能預約上。不過價格肯定不便宜。】
【錢不是問題!】江萊立刻說道。
【隻要效果好,花多少錢都值!】
上一世,她就是拿著這60萬,找了國內的野雞診所。
把自己整成了一張流水線網紅臉。
這一世,我要親手為她鋪好一條通往“高端名媛”的康莊大道。
我當著她的麵,撥通了一個號碼,用流利的英語和對方交談。
電話那頭,是我早就安排好的演員。
掛斷電話,我麵露難色。
【預約滿了,最近的一個名額也要排到下個月。而且定金就要20萬。】
江萊急了。
【不能插個隊嗎?錢可以加!】
【我再問問。】
我故作為難地再次撥通電話,這次的溝通顯得尤為艱難。
幾分鐘後,我長舒一口氣,對她比了個“OK”的手勢。
【搞定了,我托了關係,他們願意勻出一個名額給你,這周末就飛過去。】
我拿起桌上的一張卡。
【定金我先幫你付了,剩下的錢你帶過去就行。】
我沒有給她任何猶豫的機會,直接用手機操作。
將20萬轉了過去,並把轉賬記錄截圖給她看。
【顧嶼,你......】
江萊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數字,眼眶都紅了。
【別說了,為了你,一切都值得。】
我撫摸著她的頭發,語氣溫柔。
她不知道,這家診所確實是頂級的,但頂級的是它處理後遺症的能力。
而它之所以有那麼多後遺症需要處理,是因為它最出名的。
就是使用一種短期效果驚豔,但長期會引發嚴重排異反應的廉價填充物。
我保留了所有的通話錄音、轉賬記錄和與那個朋友的聊天截圖。
江萊,希望你喜歡我為你準備的這份大禮。
2
一個月後,江萊回來了。
她站在我麵前,像一件被精心打磨過的藝術品,從眉眼到鼻唇,每一處都完美得無可挑剔。
【怎麼樣?】她揚起下巴,臉上帶著一絲驕傲和疏離。
【很美。】我由衷地讚歎,心裏卻冷得像冰。
【顧嶼,我們分手吧。】
她開口,語氣平靜得像在談論天氣。
我臉上的笑容凝固了,裝出難以置信的樣子。
【為什麼?我們不是好好的嗎?】
【以前是好好的,現在不是了。】
她從包裏拿出一麵小鏡子,仔細端詳著自己的臉。
【你看,我現在這張臉,值多少錢?】她問我。
我沒有回答。
她輕笑一聲。
【顧嶼,你是個好人,但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
【和你走在一起,我覺得掉價。】
我的呼吸瞬間一窒。
雖然我已經經曆過一次。
但是再次聽到這句話,我還是發至內心的難受。
【江萊,你不能這樣......我為了你,我......】
我聲音哽咽,說不下去。
【我知道,你為了我付出了很多。】
她收起鏡子,終於正眼看我。
【那60萬,我會記著的。但不是現在還你。】
她頓了頓,似乎在思考一個合適的措辭。
【顧嶼,我們來談一筆新的交易吧。】
【現在,我們之間的顏值差距太大了,這給我造成了巨大的精神痛苦。】
【和你待在一起的每一秒,我都在消耗我的美貌價值。】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所以,我要求你,每個月支付我10萬元,作為精神同步費。】
【直到我覺得,我們的層次,能夠重新匹配為止。】
她說完,一臉理所當然地看著我,仿佛在說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
【江萊,你瘋了?】我怒吼道。
【我沒瘋,我很清醒。】
她抱著手臂,冷冷地看著我。
【顧嶼,你別忘了,你還欠著銀行幾十萬的貸款。如果你不答應,惹我不高興了,我隨時可以消失。】
【到時候,銀行隻會找你。而我,憑借這張臉,可以輕易找到無數個男人替我買單。】
【是你自己選的,是你要投資我的。現在是收獲回報的時候了。】
我看著她那張因為填充物而顯得有些僵硬的臉,隻覺得無比荒謬和惡心。
就在這時,一輛紅色的保時捷停在我們身邊。
一個穿著考究的男人從車上下來,很自然地摟住江萊的腰。
【寶貝,聊完了嗎?】
男人看都沒看我一眼,仿佛我是一團空氣。
【聊完了,秦崢。】
江萊的聲音瞬間變得甜膩,她靠在那個叫秦崢的男人懷裏,回頭對我嫣然一笑。
【我等你的好消息哦,前男友。】
她坐進副駕駛,保時捷發出一聲轟鳴,絕塵而去。
我站在原地,渾身冰冷。
憤怒、屈辱、惡心,種種情緒在我胸中翻騰。
幾天後,我的手機收到一條信息。
【顧嶼,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第一筆精神同步費,我希望這周就能看到。】
我死死攥著手機,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好,很好。
江萊,秦崢,等著。
我回複她:【好,我給你。】
3
我們大學的百年校慶,辦得十分隆重。
我收到了邀請函,作為曾經的學生會主席,我被安排在了一個還不錯的位置。
校慶典禮上,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傑出青年校友”的演講台上。
是秦崢。
而他身邊站著的,正是容光煥發的江萊。
主持人介紹道。
【這位是秦崢先生的女友,也是我們學校藝術係的學妹,江萊小姐。】
台下響起一陣掌聲和驚歎聲。
江萊穿著一身高定禮服,妝容精致,對著台下微微一笑,引來一片閃光燈。
秦崢的演講很成功,他講了自己的創業經曆,博得了滿堂喝彩。
演講末尾,他話鋒一轉,看向身邊的江萊,滿眼寵溺。
【我今天能站在這裏,也要感謝我的女友江萊,是她給了我很多靈感和支持。】
【不過,她最近也遇到了一些煩惱。】
台下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好奇地看著他們。
江萊接過話筒,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委屈和無奈。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感情裏的一些遺留問題。】
【我和前男友已經分手了,但他似乎一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的聲音不大,但通過麥克風,清晰地傳遍了整個禮堂。
我的心猛地一沉,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不斷地給我發信息,打電話,甚至跟蹤我......說實話,我有點害怕。】
【我知道他很愛我,為了挽回我,他甚至不惜借貸,把錢都花在我身上,想用這種方式‘投資’我,捆綁我。】
【可感情的事情,真的不能勉強。】
她說著,眼眶紅了,滴下一滴晶瑩的淚珠。
【我今天說出來,不是想指責誰。隻是希望他能明白,放過我,也放過他自己。】
【死纏爛打,因愛生恨,真的......很偏執,也很可怕。】
她說完,台下一片嘩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開始在人群中搜尋。
很快,有人認出了我。
【那不是顧嶼嗎?江萊的前男友就是他!】
【天哪,沒想到他是這種人,平時看著人模狗樣的。】
【太可怕了,這種偏執狂,得不到就要毀掉嗎?】
【江萊真可憐,攤上這麼個前任。】
一道道鄙夷、同情、厭惡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我身上。
我坐在那裏,如坐針氈,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我看著台上的江萊,她正挽著秦崢的胳膊,接受著大家的安慰和同情。
她的視線越過人群,與我對上,嘴角勾起一抹勝利者的、輕蔑的微笑。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像一個被扒光了衣服的小醜,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公開處刑。
校慶結束後,我的手機被打爆了。
同學群、校友群裏,全都在討論這件事。
我被塑造成了一個死纏爛打、心理變態的偏執狂。
【顧嶼,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以後別聯係了。】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這樣糾纏不休,太難看了。】
【離他遠點,這種人搞不好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
我的名譽,在母校,在所有我認識的人麵前,徹底掃地。
我沒有回複任何一條信息,默默地退出了所有的群聊。
我坐在黑暗的房間裏,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煙霧繚繞中,我仿佛又看到了上一世,我從高樓一躍而下的場景。
那種深入骨髓的絕望,再次將我淹沒。
江萊,你做得很好。
比我預想的,還要好。
4
我的平靜,似乎讓江萊感到了不滿。
半個月後,我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電話那頭,是江萊驚慌失措、尖利刺耳的聲音。
【顧嶼!你給我滾出來!你這個殺千刀的!你害我!】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就被掛斷了。
緊接著,我收到了一個地址,是一家私立醫院。
我趕到醫院時,江萊正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頭上蒙著一塊絲巾。
臉上戴著巨大的墨鏡和口罩,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秦崢站在她旁邊,臉色鐵青,不停地打著電話。
看到我,秦崢立刻衝了過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
【你他媽的對江萊做了什麼?】
他雙眼赤紅,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掙開他的手,冷冷地看著他。
【不知道?】
江萊猛地站起來,一把扯下臉上的口罩和墨鏡。
我看到她的臉,饒是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被驚了一下。
那張曾經完美無瑕的臉,此刻布滿了紅腫的硬塊、
皮膚凹凸不平,有些地方甚至開始發青、流出黃色的液體。
整張臉看起來,就像一個發酵失敗的麵團,可怖如斯。
【你現在看到了?你滿意了?】
江萊指著自己的臉,對我歇斯底裏地嘶吼。
【醫生說了,我被注射了不明填充物,已經引發了嚴重的排異反應和感染!】
【如果再不立刻手術取出來,我的臉就全毀了!甚至有生命危險!】
周圍路過的病人和護士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這關我什麼事?】
我麵無表情地問。
【關你什麼事?】
江萊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當初是你介紹的診所!是你那個該死的朋友!是你讓我去的!】
【是你一步步設好了圈套,故意害我的!顧嶼,你好惡毒的心!】
秦崢的臉色更難看了,他指著我,一字一句地說。
【醫生說了,取出填充物加上後續的修複,費用至少要三百萬。】
【這筆錢,必須你來出!】
【還有江萊的精神損失費、容貌損失費,誤工費,加起來,我算你五百萬!】
【一共八百萬,你今天必須拿出來!否則,我讓你下半輩子在牢裏度過!】
他以為這樣就能嚇住我。
我看著他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覺得無比可笑。
【我沒錢。】我說。
【沒錢?】江萊尖叫起來。
【你把我害成這樣,你說你沒錢?你把我的臉還給我!你還給我!】
她瘋了一樣朝我撲過來,用指甲使勁抓我的臉。
我一把推開她,她踉蹌著撞在秦崢身上。
秦崢扶住她,看著我的眼神裏充滿了殺意。
【顧嶼,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我整理了一下被抓亂的衣領。
看著眼前這對狀若瘋癲的男女,忽然覺得很平靜。
【既然要分清責任,我們不如一起去當初那家診所,當麵對質。】
【看看問題,到底出在誰的身上。】
江萊和秦崢都愣住了。
他們大概沒想到,我不僅不害怕,反而主動提出要去對質。
在他們看來,這無疑是我心虛的表現,是想拖延時間。
江萊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被狠厲所取代。
【好!去就去!我倒要看看,你到了那裏還怎麼狡辯!】
秦崢也冷笑一聲。
【行啊,我馬上安排私人飛機。我倒要親眼看看,你是怎麼死不認賬的。】
他以為,我是在自尋死路。
他不知道,我等的,就是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