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妻子的情人說,我女兒身上的天然奶香,廉價又俗氣。
當晚,我的妻子江挽就將我們七歲的女兒推進了實驗室,用儀器抽幹了她生命最後的香氣。
隻為給她那情人,調製一款獨一無二的專屬香水。
我衝進去阻止,卻被打斷雙手,扔進了精神病院。
五年後,所有人都以為我爛死在了哪個角落。
江挽卻在我女兒的忌日,收到了我寄回的禮物。
一瓶香水。
瓶身上貼著標簽——【報應】。
香水爆開的瞬間,她斥巨資舉辦的年度新品發布會,被一股濃鬱的屍臭徹底籠罩。
當晚,江挽公司的股票,一夜蒸發三十億。
她發瘋一樣找到了我。
“沈序!你沒死?!”
我穿著頂奢手工西裝,慢條斯理地擦拭著皮鞋,抬頭看她。
“別急,這隻是開胃菜。”
我身後,一個清冷矜貴的身影走上前,挽住我的手臂,眼神輕蔑地掃過江挽。
“我丈夫的遊戲,才剛剛開始。”
1
發布會現場,水晶燈璀璨,香檳塔折射著光芒。
江挽的情人,如今被譽為天才調香師的林澤,正被一群名流簇擁著,意氣風發。
“林先生,這款‘唯一’真是神作!我從未聞過如此空靈又純淨的香氣!”
“是啊,簡直就是初戀的味道!”
林澤矜持地笑著,享受著追捧。
“靈感來源於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是獨一無二的。”
他說話時,目光深情地望向台上的江挽。
江挽一身紅色長裙,妝容精致,正以勝利者的姿態,接受著全場的矚目。
我站在陰影裏,冷眼看著這一切。
人群中有人注意到了我,發出一聲驚呼。
“那不是......沈序嗎?”
“哪個沈序?”
“江總那個瘋了的前夫!聽說五年前就死了!”
議論聲不大,卻清晰地傳進每個人的耳朵。
林澤的臉色變了。
江挽投來的目光,帶著審視與一絲驚慌。
我沒理會任何人,徑直穿過人群,走向林澤。
他下意識後退一步,色厲內荏地嗬斥。
“你想幹什麼?保安!”
我走到他麵前,站定。
然後抬手,從他西裝口袋裏取出了那瓶被眾人吹捧的香水——“唯一”。
打開瓶蓋,沒有噴灑,隻將瓶口湊到鼻尖,輕嗅一下。
三秒後,我笑了。
“林澤,你管這個,叫神作?”
我把香水瓶遞到他麵前。
“工業合成的龍涎香醚,配上最廉價的香蘭素,為了模擬天然麝香的層次感,你還加了0.01%的靈貓香酮。”
我每說一句,林澤的臉色就白一分。
“最可笑的是,你為了掩蓋這些廉價原料的化工感,居然用了大劑量的降龍涎香醚來強行拔高留香時間。”
我看著他,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垃圾。”
全場的聲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看向我。
林澤身體發抖,指著我,嘴唇顫動。
“你......胡說!”
“是不是胡說,你清楚。”
我將香水瓶扔回他懷中。
“用我女兒的命換來的東西,你隻做得出這種。”
“五年過去,你還是隻會偷。”
“沈序!”
一聲嗬斥從台上傳來。
江挽快步走下,幾名黑衣保鏢迅速圍攏。
她停在我麵前,目光冷冽。
“誰準你回來的?”
我看著這張曾經深愛的臉,如今隻剩厭惡。
“回來送你一份禮。”
話音落下,會場中央的水晶燈上,一個係黑紗的禮盒墜下。
砸中香檳塔頂端。
玻璃碎裂,酒液飛濺。
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味迅速蔓延。
前調是腐爛數月的魚,中調是淤積的下水道氣體,尾調,還帶著一絲血腥味。
“嘔——”
最近的名媛先吐了出來。
接著,嘔吐聲此起彼伏。
方才香氣彌漫的宴會廳,頓時充斥刺鼻氣味。
林澤被熏得流淚,江挽也掩住口鼻,臉色難看。
“沈序!你瘋了!”
我迎上她的目光,臉上帶笑。
“瘋?在精神病院的1825天,我每天都在想,怎麼讓你們更不好過。”
2
江挽的眼神恨不得將我撕碎。
“抓住他!”
她下令,保鏢立即撲來。
我沒有掙紮。
手銬鎖住手腕,我被按倒在地。
大理石地麵冰冷,如同五年前在實驗室裏,我看著女兒斷氣的那一刻。
林澤躲在江挽身後,驚魂未定,卻不忘惡毒開口。
“江挽,別讓他好死!廢了他的手!讓他再也碰不了香水!”
江挽俯視著我,理了理裙擺。
“聽到了?林澤不喜歡你的手。”
她蹲下身,聲音壓低,帶著殘忍。
“跪下,向林澤認錯。然後,自己廢了這雙手。”
“不然,”她語氣陰沉,“我不介意拿你女兒的骨灰去喂狗。”
念念!
我的心臟猛地一抽。
那個會摟著我脖子說“爸爸最好聞”的孩子,隻剩一捧冷灰。
現在,她連這都不放過。
“江挽,你真該死。”我聲音嘶啞,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親手將她推至如今的地位,換回的卻是女兒的逝去,和我被拋棄的五年。
“看來你不願意。”江挽失去耐心,親自上前。
那雙我送她的,價值六位數的紅色高跟鞋,重重踩上我的右手手腕。
“跪下。”她的聲音沒有溫度。
我抬起頭,緊緊注視她。
“你敢?”
她挑眉,審視著我。
“一個從瘋人院爬出的螻蟻,我有什麼不敢?”
“江挽,你是否忘了,‘初戀’係列的核心配方,出自誰手?”
我的話讓她動作一滯。
“沒有我,你算什麼?你不過是我沈序養的一條狗。”
話音未落,她對保鏢頷首。
骨裂聲清脆響起。
劇痛自手腕炸開。
我咬緊牙關,未發出聲音。
眼前發黑,冷汗浸透後背。
四周響起抽氣聲。
林澤短促驚呼,隨即嗤笑出聲。
江挽踩住我的手,目光陰沉。
“沈序,你祖父已不在了,你現在什麼都不是。該學會服從了。”
我渾身顫抖,卻扯出扭曲的笑。
“江挽,你太高估自己了。”
“比起目睹念念被抽幹生命......這痛算什麼?”
我幾乎貼地仰視她驟變的臉色。
“你可記得,念念斷氣時,小聲喚著媽媽。”
“她至死不明白,她最愛的母親,為何要為一個外人那樣對她。”
江挽呼吸一頓,踩著我手腕的腳略微鬆動。
“住口!”
她如被刺中般尖聲喝道。
那日實驗室裏彌漫儀器運轉的冷音。
念念被縛在特製椅上,小小的身軀不斷顫抖。
我聽到林澤興奮的聲音傳來:“她的嗅覺基因序列完美!隻要剝離出來,就能造出舉世無雙的香水!”
江挽毫無猶豫地點頭。
“開始吧。”
我衝入時,見念念臂上插滿管線,透明液體正被緩緩抽出。
她望見我,大眼睛盈滿淚水與恐懼。
“爸爸......救我......”
未及靠近,便被江挽的保鏢牢牢按住。
我眼睜睜看著儀器數值歸零,看著念念身軀逐漸冰冷。
江挽拭了拭手,冷聲道:
“她的天賦,不該被浪費。”
那一刻,我的世界,永失所有氣息。
3
“我讓你住口!”
江挽暴怒,一腳踹在我胸前。
我重重撞上後方餐桌,斷腕再次傳來疼痛,眼前發黑,幾乎暈厥。
林澤看著我的慘狀,臉上滿是得意,卻故作驚慌地拉住江挽。
“阿挽,別跟這個瘋子一般見識了,我們快走吧,這裏太臭了!”
江挽胸口劇烈起伏,她死死盯著我,眼神裏的恨意幾乎要將我吞噬。
她強行壓下情緒,恢複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沈序,看在你曾經是我丈夫的份上,我今天留你一條狗命。”
她頓了頓,語氣帶著施舍和警告。
“這隻手,是給你的教訓。記住,在這座城,我江挽說了算。你最好立刻滾,永遠別再出現。”
她挽住林澤,轉身就要離開。
我趴在地上,看著他們不可一世的背影,看著林澤回頭時投來的,勝利者般的微笑。
我笑了。
用沒受傷的左手撐起身體,靠在旁邊的柱子上。
“江挽。”
我的聲音不大,卻成功讓她停住了腳步。
她沒有回頭,隻冷冷丟下一句。
“還想找死?”
我掏出手機,按下了發送鍵。
“你猜,我給你準備的第二份大禮,是什麼?”
幾乎是同時,江挽的手機瘋狂震動起來。
她不耐煩地接起,劈頭蓋臉就是一句。
“什麼事?!”
下一秒,她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慘白。
“你說什麼?!‘初戀’係列的核心配方被公開了?!所有平台都在瘋傳?!”
她抬頭,目光緊緊釘在我身上。
電話那頭還在急促地彙報著什麼,江挽的呼吸越來越重。
“股價開始跌了?!”
“法務部收到海外律師函,指控我們專利侵權?!”
“所有海外渠道被凍結?!”
她將手機摔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
“沈序!”
她嘶吼著,一步步朝我逼近。
“是你幹的!對不對!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靠著柱子,欣賞著她失控的樣子。
“我說了,是份大禮。”
“‘初戀’!那是我花了十年心血的品牌!”
她眼睛紅得能滴血,衝上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
“說!你背後是誰?!誰在幫你?!”
她幾乎是在咆哮,唾沫星子濺到我臉上。
林澤在一旁嚇得發抖,想上來又不敢。
我看著她癲狂的樣子,慢悠悠地開口。
“江挽,你是不是忘了,我姓什麼。”
“你猜,我爺爺留給我的,僅僅是一個廢棄的實驗室嗎?”
“我先要了你的命!”
她被我徹底激怒,鬆開我的衣領,轉而揪住我的頭發,狠狠往旁邊的牆角撞去。
我閉上眼,準備迎接劇痛。
但預期的撞擊沒有到來。
一股清冽的雪鬆香氣,將我包裹。
我落入一個溫暖而有力的懷抱。
同時,一道清冷慵懶的女聲響起。
“敢動我的人,你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