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這個時候季雲川阻止,蘇盈還能當他是個人,可他劍眉微挑,帶著笑意。
“也好,有知根知底的人陪在身邊陪你,我也安心。”
看著他止不住的那一絲雀躍,蘇盈的心一點一點的冷了下去。
他在開心什麼呢?
大概是終於把情人弄回家,今後再也不用找借口加夜班,更不用為夜不歸宿發愁。
蘇盈不想去想,之前的無數個夜晚,季雲川都對她說,公司有些事要回去處理。
現在想來,那無數個她擔憂他加班太疲憊的夜晚,他或許都沉醉在梁子妤的溫柔鄉吧。
“你放心好了,我跟盈盈十幾年閨蜜,肯定把她照顧好。”
蘇盈垂著眼,指尖深深掐進掌心,任由他們一唱一和。
季雲川望著她手腕上厚厚的紗布,眼裏的心疼都快溢出來,本以為她雙手受損肯定會痛哭難過,畢竟她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畫家。
可她醒來過於安靜,透著一絲詭異的味道。
季雲川搖頭,肯定是他多想,蘇盈膽小,是驚嚇過度才這樣。
“老婆,我已經給你找了最好的外科專家,一定能讓你的手再次恢複。”
蘇盈嘗試活動手指,一股鑽心的疼痛襲擊全身。
這些賬,她今後都會討回來。
出院回到家,客廳多了梁子妤外套,臥室睡衣被人穿過,枕頭上還有金色長頭發。
在她失蹤的這兩天,他們在她臥室裏抵死纏綿。
偷吃也不知道擦幹嘴,蘇盈隻覺得一陣幹嘔,衝到洗手間。
“老婆,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你別過來。”
季雲川一臉錯愕站在門口,曾經最依賴他的人,似乎在逐漸改變。
晚上,季雲川如若珍寶將她摟在懷裏,貪婪嗅著她身上的香氣。
“老婆,醫生說你的手至少要兩年才能完全康複,你的工作職能暫時放一放了。我們正好要個孩子。”
蘇盈想起來,梁子妤說過,他男朋友舍不得她生孩子,說身體走形不好看,這個苦要讓他妻子來吃。
他還真是信守承諾。
半夜季雲川輕輕起身,先是查看她是否睡著,確定沒反應偷偷溜出門。
蘇盈站在門口,親眼看到他進了對麵房間,沒一會傳出衝撞的聲響。
蘇盈聽著聽著,不知不覺間,淚水已經淌了滿臉。
......
早上,季雲川貼心為她準備早餐。
梁子妤滿麵紅光扶著腰走來,頸脖上的紅印清晰可見。
季雲川向來克製,從來不會在蘇盈身上留下印記,對她倒是徹底釋放天性。
蘇盈心中苦笑一聲,從某些方麵來說,季雲川還是很愛她的。
梁子妤坐到她麵前,有意露出鎖骨,臉上帶著挑釁的味道。
“盈盈,我男朋友真是太猛,要了我一個晚上。”
蘇盈打量著她,漫不經心問:“你男朋友昨晚來我家了?”
季雲川握住刀叉的手一頓,厲目瞪向梁子妤。
梁子妤尷尬笑了笑,“我昨晚出去了。”
蘇盈看向大門,“門還是反鎖的,你怎麼回來的?”
梁子妤肉眼可見的慌張,見她支支吾吾答不上來,季雲川替她圓滑。
“我看她是想男人想瘋了,玩了一個晚上的情趣用品。”
蘇盈譏笑,眼裏滿是嘲諷。
“子妤,我知道你性欲強,但是也不能這樣玩,實在不行多找幾個男朋友,肯定能滿足你。”
“雲川,你說我這話對吧。”
蘇盈樂嗬嗬打趣,季雲川跟著迎合。
隻有梁子妤像個小醜僵在原地。
蘇盈的餘光淡淡地瞥到她身上,很快猜出了她的想法——都是季雲川的女人,而梁子妤就要藏掖著,被取笑。
蘇盈在心底笑了笑,沒有了她以後,很快梁子妤就能在人前露麵了。
......
季雲川突然有事要去公司一趟。
他走後,梁子妤故作親昵挽著她胳膊。
“盈盈,你現在手受傷沒辦法作畫,我陪你去畫廊打發時間吧,我知道一家特別的畫廊,裏麵都是上世紀的作品,你的最愛,我陪你去看看。”
蘇盈望著她眼中的算計,不動聲色勾起一抹淡淡笑意。
“好呀!”她倒是要看看好閨蜜又玩什麼花樣。
畫廊坐落在老城區獨棟小樓,裝修複古,光線昏暗,走進去幾乎看不到人影。
梁子妤領著她到二樓展廳,借口去上廁所。
蘇盈被裏麵的畫吸引,漸漸走進去。
角落那幅向日葵作品映入蘇盈眼簾,在昏暗的燈光下,唯獨這畫裏像是有一道烈焰要掙脫出畫框,這奇特的景象吸引著她上前。
當烈焰映在她臉上,映出她眼底的寒光。
刺鼻的煙味彌漫開來,緊接著是劈裏啪啦的燃燒聲。
蘇盈臉色驟變,這是著火了......
火光從走廊盡頭竄起,迅速吞並木質地板和畫作。
蘇盈心頭一顫,轉身想跑,卻發現出口已經被火海封堵,濃煙嗆得她劇烈咳嗽。
一切來得太快,她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盈盈,你怎麼樣,還好嗎?”
梁子妤的聲音在濃煙外傳來,帶著刻意的驚慌,卻不見半分要救人的動作。
蘇盈捂住口鼻縮在角落,想要查找滅火器,眼睛卻熏得睜不開。
濃煙嗆得她快要窒息時,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撞開燃燒的木門衝進來。
季雲川滿身狼狽,西裝被火星燒出破洞,臉上沾著煙灰,眼神焦急在火場中搜尋。
蘇盈心中那絲殘存的希翼在胸腔翻湧,季雲川還是那麼在乎她。
她張嘴想喊他,卻被濃煙嗆得說不出話,隻能揮手讓他看到自己。
當對上季雲川的視線,蘇盈臉上終於露出獲救的喜悅。
然而下一秒,她的希望便被徹底碾碎。
季雲川的目光掠過她,落到昏迷的梁子妤身上,毫不猶豫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