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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爸媽調取了家中各個角落的監控錄像。

沈子揚自導自演的全過程，在清晰的監控畫麵下無所遁形。

鐵證如山。

麵對爸媽的質問，沈子揚眼眶通紅，聲音帶著一絲不服氣：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栽贓他的。」

「我隻是......太害怕了......」

「我怕他回來了，你們就不要我了......」

姐姐見他這副模樣，頓時心疼壞了，連忙出麵維護，語氣裏帶著不滿：

「爸媽！你們都聽到了！子揚他隻是缺乏安全感而已！」

「他在這個家生活了十幾年，突然回來一個人要分走他的一切，他會害怕不是正常的嗎？」

「他又不是存了什麼壞心，你們別這樣咄咄逼人！」

她說著，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眉頭緊緊皺起，語氣裏帶著嫌惡：

「倒是那個沈子承，我看他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

「正常人誰會因為別人一句話，就從樓上跳下來？」

爸媽聞言，狠狠瞪了她一眼，但還是把她的話聽了進去。

隔日，他們便通過關係，請來了國內頂尖的心理醫生。

麵對醫生的詢問，我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配合。

「子承，可以告訴我，你身上的這些傷是怎麼來的嗎？」

我仔細地想了一下，扯唇回答：「......是我自己弄出來的。」

醫生臉上掠過一絲詫異，追問道：「那你為什麼要自己傷害自己呢？」

我回答得無比自然：「因為這樣，在別人生氣之前，我先懲罰了自己，他們看到我認錯態度好，氣可能就消了，就不會再打我了啊。」

我仍然記得，每次犯了錯，隻要我在那些人發怒之前搶先懲罰自己，最後受的傷、挨的打，總能少一些。

醫生盯著我，欲言又止。

半晌後，她試圖引導我：「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傷害自己，並不能解決問題，反而隻會讓那些真正愛你的人傷心。」

我笑了一下，好奇地反問：

「什麼是愛？」

「是像以前那些人販子那樣，打斷我的雙腿卻說是為我好，說這樣可以讓我靠別人的憐憫和施舍賺錢活下去？」

「還是像我現在的爸爸媽媽一樣......」

「前一秒抱著我哭著說會為我做主，後一秒明明看到了監控裏沈子揚栽贓我的那一幕，卻選擇輕輕放過，反而覺得我有病，為我請來了醫生？」

我悄悄向她靠近了一些，一字一句：

「醫生，我以前有好多愛我的夥伴，我們一起挨打，一起挨餓，一起約定要逃出去......」

「但現在......」

我頓了頓，繼續道：「愛我的人，全都死了。」

醫生拿著筆的手僵在半空，臉色瞬間煞白。

心理醫生把我說的每一個字，都原封不動地轉述給了我爸媽。

她最後給出的診斷是：

我有極其嚴重的心理創傷。

所有的順從，以及在感受到威脅時率先傷害自己的行為。

都是過往在那般惡劣的生存環境下，為了活下去而被迫形成的自我保護機製。

醫生走後，爸爸媽媽在房間裏一待就是一整天。

直到姐姐沈夢一腳踹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