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跟林晚是大學同學,從校服到婚紗,愛情長跑八年。
我們結婚時,我還是個一窮二白的小程序員,擠在月租八百的出租屋裏,沒日沒夜地敲代碼。
是她陪著我,吃了無數頓泡麵,見了無數個難纏的客戶,熬過了最艱難的創業初期。
所以公司走上正軌後,我對她幾乎是予取予求。
工資卡主動上交,她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我說,老婆,以前跟著我吃苦了,現在該享福了。
她很感動,但也很懂事,從不亂花錢,反而用我的錢,把她自己的小日子和她那群閨蜜的生活,都經營得有聲有色。
蘇晴換手機,她直接轉賬;趙琪琪想做醫美,她二話不說刷我的卡。
她說:“老公,她們就像我的親姐妹,我好了,也想讓她們好。”
我當時隻覺得她善良,重感情。
可現在,這份“善良”,竟成了理所當然綁架我的理由。
手機再次不合時宜地響起。
是我媽。
她的聲音裏透著壓抑不住的焦慮和怒火:
“小川,你跟晚晚怎麼回事?親家母剛才給我打電話,劈頭蓋臉一頓罵,說你欺負晚晚,說你不把她娘家人當人看!你們朋友圈那點破事,怎麼鬧得兩家都知道了?”
我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煩躁和那股冰冷的失望:
“媽,沒事,一點誤會,我會處理好。”
“什麼誤會能讓你嶽母半夜打電話來罵我?你趕緊跟晚晚好好說說,夫妻倆床頭吵架床尾和,別為了外人傷了感情!”
掛斷電話,我走到客廳,給自己倒了杯冰水。
我想起蘇晴剛畢業那會兒,找不到工作,林晚求我,我動用自己的人脈,把她安排進一個朋友的公司實習。
結果她幹了不到三個月,嫌工作累,薪水低,不打一聲招呼就辭了職。
朋友後來很尷尬地跟我說,蘇晴在公司裏眼高手低,基本的工作都做不好,還總抱怨沒得到重視。
當時我並未深想。
現在卻不由地想勃然大怒。
難道,真的是我對她太好了嗎?
好到讓她覺得我的一切——我的錢、我的人脈、我的資源——都理所當然可以被她和她的閨蜜們“共享”?
我自嘲地笑了笑。
好啊,既然你們這麼喜歡“共享”,這麼喜歡抱團。
那麼,我就讓你們“共享”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