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秦默回來了。

我將那份離婚協議拍在茶幾上。

“秦默，我再說一遍，離婚可以，財產平分，那三十萬你必須還回來。”

他嗤笑一聲，走到我麵前。

“莫晚，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經五年沒正經上過班了。這房子，這車子，哪一樣是你賺的？你有什麼資格談平分？”

“我沒上班，是因為要照顧這個家，照顧你姐！”我據理力爭。

“是嗎？”他笑意更濃，從公文包裏拿出一遝厚厚的文件，直接摔在我麵前。

“那你看看，你這位賢內助，是怎麼給蘇雅的畫展拉讚助的。”

我顫抖著手，拿起最上麵的一張。

那是一份網貸合同。

貸款金額，五萬元。

貸款人簽名處，赫然是我的名字。

下麵還有我的身份證複印件。

我一頁頁往下翻......

十幾家網貸平台，每一份合同上都簽著我的名字，還有我的身份證信息。

我的呼吸停住了。

“你猜，我用你的身份證，給蘇雅的畫展拉了多少讚助？”秦默的聲音，冰冷得像魔鬼。

他伸出兩根手指，在我麵前晃了晃。

“兩百萬。”

“這些錢，都已經打到蘇雅的賬上了。現在，它們是蘇雅的個人財產，跟你、跟我們這個家，沒有半毛錢關係。”

我眼前一黑，幾乎站不住。

“你瘋了！這是犯法的！”

“犯法？”他笑得更邪惡了。

“誰能證明？我有我們所有的聊天記錄。”

“是你主動提出要支持蘇雅的夢想。是你說不想讓兒子去重點小學。是你讓我把錢轉給她的......”

他拿出手機，點開幾張截圖。

那上麵是“我”和他的對話。

“老公，小雅的畫展要緊，兒子的事先放放吧。”

“老公，我支持你，三十萬夠不夠？不夠我們再想想辦法。”

......

“還有更好看的呢。”他突然收起手機，又從那一遝文件裏抽出幾張打印紙。

上麵是花花綠綠的網頁截圖，全都是網絡賭博的界麵。

“這個婚必須離，你淨身出戶，再背上這兩百萬的債務。”

“不然，我就把這些你在網上賭博的證據，複印一千份，貼滿兒子學校門口。再把這些網貸合同交給法院，讓你因為賭博欠債，徹底失去陽陽的撫養權。”

“莫晚，你自己選。”

我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裏屋傳來姐姐秦芳的大聲嗬斥：

“秦默，你簡直不是人。弟妹，咱們趕緊離開這個人渣！”

秦默衝進秦芳的房間，嘴角的嘲諷愈發惡毒。

“還有你......”他指著秦芳的鼻子。

“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野種，也配住在我家？要不是我媽當年心善，從孤兒院把你撿回來，你早就餓死在街頭了！”

“你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手畫腳？你吃我的，喝我的，現在還想聯合這個女人來分我的家產？做夢！”

秦芳的臉色難看到發青。

就在我以為一切都完了的時候，姐姐秦芳卻突然笑了，哈哈大笑。

她的目光越過秦默，落在我身上，平靜得可怕。

“秦默，你做得很好，夠絕。”

“現在，我再也不用對你心存半點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