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從小就是個較真的強種,根本分不清什麼是玩笑話。
鄰居說我是垃圾桶裏撿回來的,我就去街上給垃圾桶磕頭,到處發小廣告尋母。
同學說我鼻子小一看就養胃,當天我就把他褲子扒了,看他是有多大。
久而久之,再也沒人敢在我麵前嘴賤。
有我在的場合,大家都一團和氣彬彬有禮。
直到剛成年那天,家裏給我找了個聯姻對象。
而聯姻對象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男閨蜜。
聚會時,玩真心話大冒險。
他朝著我神秘一笑:
“姐夫,阿湘的大腿內側上有顆痣,運動的時候賊漂亮。”
“以後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有福了哦。”
屋裏的空氣靜默一瞬,隨即明湘的閨蜜們齊齊笑了起來。
我的手一頓。
轉頭看向握著酒杯嬌羞淺笑的女人:
“把裙子脫了,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1
此話一出,包廂裏熱烈的氣氛戛然而止。
陸少誠沒想到我這麼直接,有些尷尬地笑笑:
“姐夫,你不會是生氣了吧?”
“咱們這不是玩遊戲嗎?我爆個猛料隻是活躍下氣氛,你用不著這麼較真吧,這讓阿湘多下不來台。”
我將手機拍在桌子上。
錄音鍵一開,他剛剛說的那兩句話,便開始循環播放。
然後在陸少誠慘白的臉色前,朝他咧嘴一笑:
“不好意思,我的世界沒有玩笑。”
“我把明湘的裙子扒了,如果和你說的對上了,那你們就是婚前出軌,我會直接發到我們兩家的家族群裏,循環播報。”
圍觀的閨蜜們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明湘的臉色脹得通紅。
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我手裏掙脫,一把搶過閨蜜的外套,遮住布料破碎的下身。
看著我的眼神簡直要將我吃了:
“林朔,你是不是瘋了!”
“我和少誠從小一起長大,連澡都一起洗過,我什麼地方他沒見過。”
“你至於因為這點玩笑話就鬧得滿城風雨嗎?”
好經典的發言。
仿佛玩笑話三個字就是什麼免死金牌,有它在,就什麼都要忍過去一樣。
可惜他們對我還是不夠了解。
我點開陸少誠昨天給我打的視頻電話。
鏡頭裏的男人可沒有半點男閨蜜那溫柔似水的模樣,大大咧咧露著赤裸的腹肌,給我展示他旁邊睡熟的女人。
女人隻漏出半個側臉,看不出是誰。
可陸少誠的態度很明顯,滿眼都是挑釁:
“林朔,聽說你要和明家聯姻了。”
“可惜你永遠都比不過我在明湘心裏的地位,你信不信你們結婚的那天,她還是在我這裏。”
我將視頻空投給了屋裏的所有人。
讓她們盡情欣賞上麵的細節。
“難道這也是玩笑嗎?換做是你,你也能接受你男朋友身邊有這麼一個女兄弟?”
被我手指點到的女人們默不作聲。
隻心虛地看著我,大氣都不敢喘。
我用手指著陸少誠:
“來,你說。”
“如果你女朋友有這麼一個男閨蜜,你能不能忍。”
陸少誠被我嚇得一抖。
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明湘。
可明湘也震驚地看著他,顯然沒想到他在她根本沒有意識的時候,還拍了這樣的視頻挑釁。
陸少誠咬緊了下唇。
最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朝我深鞠了一躬:
“對不起,姐夫。”
“我跟你打這個視頻真的是開玩笑來著,我想試試你會不會一直相信阿湘。”
“沒想到你還錄了屏。”
錄屏在他的嘴裏拖慢了語調,含上了許多無法言說的用意。
眼見著明湘臉上的僵硬融化。
陸少誠便知道他過關了,滿眼都是隱忍和委屈:
“希望你原諒我,我以後再也不敢招惹你了,我會和阿湘保持距離。”
不等我說話。
我那位已經訂婚的未婚妻,就一個箭步衝上去將他扶起。
看著我的眼神中帶上了幾分埋怨:
“好了林朔,少誠也解釋過了,你也鬧過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因為你,我們今天聚會都沒聚好,這還不夠嗎?”
“如果取消聯姻,你入贅不成,你家的生意也不好受吧,我勸你安分一點,好自為之。”
說完,她便扶著幾乎要哭出來的陸少誠走出了包廂。
剩下的女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跟著走了,留給我的眼神要麼同情憐憫,要麼幸災樂禍。
我坐在一片狼藉中,勾了勾唇角。
明湘說的對。
我家的生意還需要她,我們這場遊戲,還能繼續玩下去。
2
明湘的那幫閨蜜團開始孤立我。
她們一周沒跟我說話,有我的那個大群裏隻分享了一下沒營養的娛樂新聞。
但光是我兄弟偶遇,他們就在不同的夜店裏聚了四次。
我挑了挑眉。
隻覺得更興奮了。
三天後是明湘的生日,明家舉辦了盛大的宴會。
為了維持聯姻的體麵,她也不得不邀請我作為準未婚夫出席。
我買通了明家的裁縫,在她的領口上安置了一枚隱形攝像頭。
裁縫滿臉驚恐地看著我:
“林少爺,你這樣是犯罪,如果被明小姐知道,她會弄死我的。”
我朝他笑得溫柔:
“怎麼會呢。”
“這是我們未婚夫妻的情趣,明小姐最喜歡開玩笑了,她不會拿這點事情當真的。”
說著,我給他展示了一下我領口上的攝像頭鏡頭。
裁縫看著我陰惻惻的笑容,連夜坐飛機跑了。
宴會當天,陸少誠一改往日中性風的穿搭,改換了一件黑色的西裝,還精心抓了頭發。
胸口上的花紋和明湘尤其相稱。
他讓明湘挽著自己的手臂出席,卻在目光觸及到我時,猛地白了臉色。
後退一步,差點撞到明湘閨蜜的身上。
臉上是數不盡的委屈和惶恐。
“對不起姐夫,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立刻離阿湘遠遠的。”
說罷轉身就跑。
明湘狠狠瞪了我一眼,追著他的方向跑了出去。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陽台。
明家父母不讚同地看著我:
“林朔,你這兩天鬧出來的事,我們都聽說了。”
“少誠這孩子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阿湘有他這樣的好朋友,是她的幸運,我們也放心。”
“你不能因為你們的聯姻關係,就剝奪阿湘交朋友的權利。”
“做明家的女婿要有容人之量,不要因為幾句玩笑話就鬧得大家雞犬不寧。”
我朝他們不解地歪了歪頭。
“也就是說,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都可以用朋友和玩笑來解釋。”
“那我和明湘也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你們應該不介意吧。”
說罷,我便打開了明湘身上的攝像頭。
隻見陸少誠正隱忍地將明湘摟在懷裏。
“阿湘,以後我們是不是都隻能這樣保持距離了,可我不想。”
“阿湘,你能不能給我留一樣東西。”
明湘的聲線顫抖,聽起來心疼地不行。
“你說。”
“隻要我能做得到。”
“孩子,我想要一個孩子。”
陸少誠的聲音滿是誘惑:
“我們還是朋友,我們的關係是一輩子的,你不覺得共同撫養一個孩子更穩定也更刺激嗎?”
“咱們不需要發生關係,你隻需要跟我去醫院,咱們做一個手術......”
明父明母的臉都綠了。
我差點笑出聲。
我早就查到陸少誠預約了試管。
我知道打開明湘的攝像頭會聽到了不得的事,卻沒想到他真的敢在這種宴會上說起。
我不解地看著明母:
“伯母,我這個人腦子笨,分不清到底什麼是玩笑。”
“少誠到底是不是認真的?”
3
沒過一會兒,明湘和陸少誠結伴回來。
他們中間隔著半人的距離,看上去非常的克製和體麵。
任誰也想不到,他們剛剛談的話題有多麼的齷齪。
見我和明家父母站在一起,陸少誠的眼中劃過一絲晦暗。
隨即扯起一個破碎又卑微的笑:
“叔叔阿姨,我好幾天沒來看你們了,對不起。”
“主要是之前和阿湘他們說了兩句玩笑話,惹姐夫不高興了,所以不敢出現在你們麵前。”
明母沒什麼情緒地瞟了他一眼。
示意他和我們一起走到休息室。
陸少誠有些疑惑,如果換做從前,明母早就將他拉到身邊細細安慰了,怎麼會是這麼平淡的樣子。
更令他震驚的是,等我們進了休息室。
明母一個巴掌甩在她臉上。
陸少誠的麵容瞬間扭曲。
明湘臉色大變,急忙要攔在陸少誠麵前,看上去似乎要和明母對峙。
明父一腳踹在她膝窩上。
將她踹得一個踉蹌跪在地上。
明母迎著兩人震驚的目光,勉強穩住聲線質問:
“我當你們青梅竹馬感情好,沒想到你們背地裏這麼齷齪。”
“還計劃生孩子,你們非要我明家鬧出私生子的醜聞不可嗎?”
“你讓我們怎麼給林家交代?!”
明湘的臉色瞬間慘白。
她的目光像劍一樣紮在我身上:
“你們是怎麼知道的?你監視我?”
我聳了聳肩,點了點她身上的攝像頭:
“我又分不清你和你這位男閨蜜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那我隻能直播一下,讓你爸媽來看看嘍。”
明湘氣得胸口不斷起伏。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吃下了這個啞巴虧。
朝我低頭認錯:
“對不起,我和少誠是有些越界了。”
“但我既然選擇了娶你,就絕對不會背叛你,以後我和少誠再也不會單獨見麵。”
“婚禮後,我就將他送到澳大利亞。”
陸少誠驚叫了一聲。
隨後明湘朝他使了個眼色,這男人就惡狠狠地盯著我。
我沒在意,朝他聳了聳肩。
反正我這個人就是個強種。
我想要的人,沒有要不到的,我想做的事,也沒有做不成的。
4
很快,就到了林明兩家結婚的日子。
陸少誠自告奮勇做我的伴郎,因為伴郎的衣服和我的禮服是同款。
和明湘身上的婚紗很般配。
我眼見著倆人眉來眼去,一副被棒打鴛鴦的樣子,就心裏惡心。
換好衣服做好造型後,就找了個空休息室休息。
沒想到,我剛在椅子上坐下,一根麻繩就從我身後伸過來,將我死死捆住。
我剛一回頭,臉上就挨了陸少誠重重一拳。
他往我嘴裏狠狠灌了一杯藥。
笑得無比惡毒:
“林朔,我讓你算計我。”
“大婚當日,我就讓你身敗名裂。”
“婚禮當天勾引老女人開趴體,也不知道直播出去的話,你林家還在不在?”
我被嗆得不斷咳嗽。
勉強從嗓子眼裏擠出話問他:
“你就不怕林家的報複嗎?”
陸少誠更加不屑了:
“你林家算什麼東西,搭不上明家的船,不過就是破產的命罷了。”
“真當我怕你?”
他朝我勾唇一下,扯爛了我身上的衣服,將我渾身上下搜了一遍。
“我知道你會錄像,放心吧,我肯定給你好好檢查。”
“過了今天,你和你家,都要從咱們京圈除名了。”
說完,他朝床邊的兩個老女人使了個眼色。
留下一個勝利的微笑。
便退出了房間。
那兩個老家夥猥瑣地看著我,我卻在她們的注視下笑出了聲。
放心吧,陸少誠,我也給你準備了一場好戲。
希望這個男主角,你演得開心。
結婚儀式悄然開始,兩位新人卻遲遲未出現。
我爸媽在台下坐著,滿麵嚴肅。
明父明母臉上的冷汗幾乎要流到下巴,小心翼翼地開口:
“親家,我剛剛已經派人去找了。”
“也許是阿湘和阿朔那邊遇到了什麼事情,他們小情侶之間聊起來就忘了時間了。”
“放心,我肯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我爸斜睨了他一眼,隻留下一句話。
“你最好是,要不城南那塊地皮。”
後麵未盡的意思,彼此都心照不宣。
明父的臉色更急僵硬。
就在這時,台上的麥克風傳出一陣嗡鳴,他連忙道:
“來了,來了,主持來了。”
可那裏麵,竟傳出一聲男人上不得台麵的粗喘。
我爸媽的臉色瞬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