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剛成為百萬粉絲博主的我，被繼妹和未婚夫聯手推下高樓。

她戴著未婚夫送我的定情信物，對著鏡頭哭得梨花帶雨：

“姐姐那麼善良，怎麼就想不開，給我們留下了這麼大的傷痛呢？”

我憤怒得想要撕碎屏幕，卻發現我的哀怨，是直播間信號最好的幹擾器。

它可以精準破壞她的美顏濾鏡，讓觀眾看到她扭曲的麵容。

很快，她的直播間因怪事頻發而徹底爆火，被網友戲稱為地獄級營銷現場。

為了衝刺熱度巔峰，她請來了我的未婚夫。

“如果能再見她一麵，我一定會......”

他哽咽著，話未說完。

我用盡全部怨氣，將桌上的水果刀從直播畫麵外移入，懸停在他顫抖的喉嚨前。

......

白薇手指慌亂地戳著屏幕，強行關閉了直播。

伴隨著直播信號的切斷，我感覺自己像是被瞬間拔掉了電源。

那股因百萬觀眾的注視而凝聚起來的怨氣，在頃刻間消散大半。

我被強行從那具象化的憤怒中剝離出來，無力地漂浮在客廳中央。

“啊！”

沈澤驚魂未定，從地上爬起來，反手就給了白薇一記響亮的耳光。

“啪！”

白薇被打得一個踉蹌，撞在沙發上，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你他媽瘋了嗎！為什麼要關直播！你知不知道這一下會出多大的事！”

沈澤甚至爆了粗口，額角青筋暴起，再也沒有鏡頭前半分的儒雅深情。

“我怕！我怕啊沈澤！那把刀！那把刀自己飛起來了！”

“是她！是林秀秀！她回來了！”

“回來個屁！你這個蠢貨，這麼好的機會，你隻要表現得更害怕一點，更無辜一點，流量就能爆炸！你現在一關，我們怎麼解釋？！”

我看著他們，無邊的恨意再次凝聚，卻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一絲微弱的電流。

它從路由器的指示燈傳來，順著牆壁裏的電線，連接著這個房子裏所有的智能設備。

我的力量雖然被削弱，但並未完全消失。

我還能......依附在這張電網裏。

他們還在激烈地爭吵，沈澤在客廳裏焦躁地踱步，白薇蜷在沙發上，哭聲越來越大。

我調動起那微弱的力量，潛入了客廳角落那個智能音箱的係統裏。

下一秒，一個溫柔甜美的聲音，在寂靜的客廳裏突兀地響起。

“親愛的，早點休息哦。”

是我生前錄製的晚安語音。

一遍，又一遍。

“親愛的，早點休息哦。”

“啊！”

她連滾帶爬地躲到沙發背後，指著那個音箱。

“是她！是她的聲音！沈澤，你聽到了嗎！”

沈澤的臉色也瞬間變得慘白，但他強作鎮定，幾步衝過去，一把抓起智能音箱，狠狠砸在地上。

他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色厲內荏地吼道：“裝神弄鬼！老子不信這個邪！”

我調動力量，湧向了全屋的電路總開關。

“啪嗒。”

整個房間的燈光，開始以明，暗，明，暗......頻率，瘋狂閃爍。

與此同時，那麵巨大的液晶電視屏幕，自動亮起。

電視上播放的，是我生前最後一次直播的錄像回放。

畫麵裏，我穿著白色的長裙，笑意盈盈地對著鏡頭說：

“謝謝大家的支持，下周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