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趙榮成一愣，眉頭擰起。

“你這說了什麼話？怎麼，想離婚？”

他嗤笑著點點頭。

“挺好，也算你有自知之明。”

“我也不虧待你，不動產一人一半，夠你過下半輩子了。”

不動產？

我打了五年輔助，讓他全心全意撲在公司上，

可公司的收益和我無關嗎？

或許，他寧可把收益消費給性感荷館吧。

我淡淡轉了話題：

“去洗漱睡覺吧，登山不是挺費體力的嗎。”

我轉身去了客房。

從去年起，他就說壓力大，睡覺不能有半點幹擾，讓我搬去了客房。

好像正是那時起，他開始每周固定去登山。

我腳步虛浮，把自己摔在床鋪裏。

打開平板，秘密網站上的性感荷館們一一搔首弄姿。

清純的、甜美的、成熟的、暴露的......多種多樣。

每張照片下都有不同的等級和出場費，最低一萬，最高不限。

趙榮成胃口好得很呐，幾乎全都嘗試過，

不過他最喜歡的應該是那個小真，給這一個人就花了四十八萬多。

我將臉埋進枕頭裏，感覺血在逆流。

翌日睡醒頭還在痛，我幽魂一樣熱了牛奶麥片雞蛋當早餐。

趙榮成刷完牙出來，臉色就不大好看。

這不是他喜歡的口味。

我管他喜不喜歡。

“今天還是去登山？”

我閑聊似的和他確認。

“當然，那麼多人都在等我。”

他冷著臉坐下喝麥片粥。

“今天好像是公公的祭日，不去婆婆家看看她？”

聽到我的問題，趙榮成臉色更臭了，眼睛一眯。

“林靜，你查崗呐？你配嗎？！”

“我就是問一問。”

“少在這羅裏吧嗦！”

他怒喝：

“我昨天就轉賬了，還等你問不成？”

“我媽比你通情達理多了！知道我忙，叫我有時間再回家補上。”

嗬，通情達理？

是說婆婆一邊享受著我一周去三趟的照顧，一邊配合他隱瞞我吧。

上次去做飯，我卻聽到婆婆躲在臥室給他發語音：

“小成啊，我看小真和你才相配哩，多乖巧的孩子，比林靜這個黃臉婆好一萬倍！你利索點！”

我當時心痛之餘還奇怪：小真是誰？

現在知道了：性感荷館。

“是，你日理萬機嘛。”

我敷衍一句，收起碗碟。

趙榮成出了門，卻在洞開的門口一停，扭頭提高了音量：

“今晚有合作方要來，我得陪著，你自己早點睡吧。”

我應聲走過去，點頭，伸出手：

“好，這個月的物業水電都要交了，我的錢上次都給了婆婆買保健品。”

他嘖了一聲，看我的手掌滿是鄙薄。

這隻手，也曾經十指纖纖。

現在，粗糙黯淡，骨節突出。

我收緊五指放下了它。

他翻著白眼掏出手機。

曾經我最愛親吻他的雙眼，深情又漂亮。

此刻，我多想一拳頭砸瞎了算了！

“轉給你了，一千塊，別大手大腳的，管家婆。”

他說完就走。

我站在門口，走廊的風徹骨寒涼。

我點開通訊錄，找到王振。

“他過去了，夜間動手。”

王振的聲音有點緊繃：

“好！林靜，你注意安全！”

我張開五指，寒風越來越強。

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