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菲菲是因為你的資助才從山區走出來的,那時候她差點就被父母賣掉,她對你非常感激。”
“上次的事情,她是真的害怕了,但事後還是在為你分辨,說你肯定是被別人騙了。”
“心心,你怎麼變得這麼自私虛偽?”
“是因為身材走樣,所以嫉妒菲菲嗎?”
“你太讓我失望了!”
這些話語像是釘子一樣紮在了我心裏,我看向安良。
安良也意識到自己的話說的有些重了,他抬手捂住女兒的耳朵。
“算了,產後一年你的激素還在支配你,這不能怪你!”
我打掉他的手,抱著女兒離開了。
從那之後,我們徹底分居了。
一直到女兒六個月的時候第一次開口叫媽媽,安良主動求我原諒。
“心心,女兒都這麼大了,她也該學會叫爸爸了,難道你想讓她成長在一個不完整的家庭中嗎?”
女兒是我的軟肋,我再次妥協。
一家三口的溫暖未來再次蠱惑了我。
直到那天我有事臨時委托安良帶女兒一會,再次見到女兒的時候是在醫院。
“嚴重堅果過敏,這麼小的孩子,是怎麼接觸到堅果的?”
醫生皺著眉問我,我忽然想起了從前安裝在家門口的監控。
監控中顯示許菲菲去了一趟我家,她離開後,女兒就被送到了醫院。
我直接衝到了公司,一把扯過許菲菲的頭發,將她狠狠砸在桌子上。
安良一直攔著我,問我為什麼突然打人!
他覺得孩子生病是正常的事情,我作為母親的不應該遷怒別人。
我冷笑一聲:“過敏又不是生病!”
安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我:“菲菲都沒碰女兒,更何況菲菲怎麼知道女兒堅果過敏呢?”
“心心,你是不是產後抑鬱了?精神出了什麼問題?”
他將許菲菲護在身後,讓保安將我趕出了公司。
我在醫院守著女兒過了一夜。
女兒的過敏引發了免疫疾病,幾次送去搶救,一晚上的時間無比漫長。
那一晚,我覺得自己天都要塌了。
第二天一早,許菲菲給我發來一個視頻,她和安良水乳交融的視頻,我忍著惡心看完了。
離婚手續辦的很快,我隻要女兒的撫養權,隻要求盡快遠離這對惡心的人。
離婚後,我帶著女兒住進了醫院,父母一直陪著我。
那時候我想,這一輩子隻要能把女兒好好養大,哪怕多花一些錢也沒關係。
但命運弄人,女兒的病是被過敏引發的,所以發病很快,頻率非常高。
一個月的時間,女兒就從小小的人兒變成了小小的墳包。
我給她定製了一個很可愛的貓貓頭墓碑,靠在她墓碑前,我隻覺得萬念俱灰。
那段時間,安良從未出現過。
小小的女兒孤身去往了另一個世界,我要去照顧她,所以我吞掉了一整瓶的安眠藥。
再次睜眼的時候,麵前隻有父母蒼老憔悴的容顏。
“心心,喪女之痛錐心難忍,但你也是爸爸媽媽唯一的女兒啊!”
“爸爸媽媽自私,也想讓你好好活著。”
我們一家三口抱頭痛哭了一場,我才終於走出了那一段摧心傷肝的時光。
女兒治病那段時間我們欠下了巨額債務,畢業多年我已經不適應這個社會了,好在媽媽幫我拿起了繡花針,開始做起家族傳承的雙麵繡。
一開始一家人都很難,現在慢慢日子好過了起來。
原來已經過去三年了,我盤算著家中的負債,覺得總算可以休息一陣子了。
正在這時,工作室的門忽然被推開。
“不好意思,我來取之前定好的作品。”
我抬頭看去,穿越這三年時光,就這麼突兀看到了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