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結婚三年,我第一次提出圓房那晚,陸司年送了我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形玩偶。
“你要發泄欲望就對著它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裏盡是施舍。
“但我的第一次,隻能給蘇晴。”
我緊緊抓住被褥,指甲陷進肉裏, 一片冰冷。
我沒哭,也沒鬧,隻是看著他, 看著這張我愛了整整十年、刻在心上的臉。
他厭惡地皺起眉, 仿佛多看我一秒都是臟了他的眼睛。
“文昭,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惡心。”
他摔門而去。
門板合上的巨響, 震得我心口發麻。
三年,就算是一塊石頭,也該捂熱了。
可我錯了。他的心比石頭還硬。
他離開後,我撥通了閨蜜楊雪的電話:“我要離婚。”
“你終於想通了!昭昭。”楊雪拔高了聲音,“駐法辦事處已經催了我好幾次,現在我就幫你接受邀請,下個月報道!”
“嗯”,我點了點頭,本以為這最後的一個月會相安無事。
可蘇晴醒了。
當晚,陸司年回來了。帶著一身我從未聞過的喜悅的氣息。
三年來,他回家時總是帶著酒氣和醫院的消毒水味。
這是第一次,他身上帶著人氣。
他甚至忘了換鞋,三年來,第一次這麼失態。
“蘇晴醒了。”他站在玄關,聲音都在發顫。
我的心跳停了一瞬,然後是密不通風的窒息。
“恭喜。”我說。
“她身體不好,醫生說熟悉的環境有助於恢複。”
他終於看向我,那雙我迷戀了十年的眼睛裏,此刻隻有不容置喙的命令。
“把主臥騰出來給她吧。”
我正在收拾的手一頓。
“陸司年,那是我的房間。”
“你的?”他笑了,是那種極具侮辱性的嗤笑,“文昭,你別忘了當初你是怎麼嫁進來的。如果不是你,蘇晴根本不會出事!”
“這個別墅,從設計圖開始,就是我為蘇晴準備的。你睡了她的床三年,現在她回來了,你該還給她了。”
三年前那場車禍,蘇晴成了植物人。
陸司年認定是我嫉妒蘇晴 ,故意拉著她同歸於盡。
他通紅著眼,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文昭,你為什麼不去死!”
陸家父母以救蘇晴、給蘇家注資為條件,逼他娶我。
新婚之夜,他指著我的鼻子說:“嫁給我,可以。剩下的就用你自己來贖罪!”
“你占了她三年的位置,”他此刻的眼神,冰冷依舊,“現在隻是一個房間,你也要計較?”
我徹底冷了。
我從抽屜裏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拍在桌上。
“陸司年,我計較。所以,我不要了。”
“我淨身出戶,房子車子股份,我一分不要。我隻要你簽字。”
他臉上的喜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怒。
他以為我會像往常一樣,卑微地接受他所有的安排。
“離婚?”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文昭,你有什麼資格提離婚?”
“憑我不想再犯賤了,這個資格夠不夠?”
“你!” 他猛地伸手,抓起協議,撕了個粉碎。紙屑像雪一樣落在我腳邊。
“我告訴你,這場婚姻什麼時候結束,我說了算。”
我蹲下身,一件件撿起來。
“蘇晴醒了,你不該高興嗎?你自由了。你應該立刻簽字,娶她進門。”
“我不會離。”他冷硬地丟下三個字,“在你贖清你害蘇晴的罪之前,你別想走。”
他怕我跑了,第二天就凍結了我名下所有的副卡。
他不知道,我這三年,早就用我自己的獎金和分紅設立了獨立的賬戶。
他凍結的,不過是一堆我早就不用的廢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