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為小有名氣的豆腐西施後,
今天攤前的第一個客人是離婚三年的前夫陸旻景。
透過蒸騰煙氣,我看著西裝革履的他,
正小心翼翼替身邊的女人擦去嘴角的果汁。
“老板,兩份臭豆腐,少放辣。”
他抬眼掃碼時,視線掃過我的臉,不可置信道。
“沈熙苒,你......怎麼淪落到這種地步?”
“當初離婚我不是分給你五百萬嗎?”
他麵色蒼白,直勾勾盯著我,好像在等我一個解釋。
我沒應聲,低頭用鐵簽紮起臭豆腐,遞過去時,刻意避開他的目光。
他沒接,隻是沉聲下令讓保鏢把江溪棠送回去,
然後紅著眼問我:
“你為什麼換了所有聯係方式?我還以為你過的很好!”
“明天搬去我新買的公寓,畢竟你之前是我的女人,我應該照顧你。
我果斷拒絕,往下扯了扯寬鬆的褲腿,遮住假肢。
“不勞陸總費心了,我過得很好。”
......
陸旻景猩紅的雙眼死死盯著我。
“你故意的?”
“這三年,你寧願在這裏賣臭豆腐,也不願意動我給你的五百萬。沈熙苒,你就是想用這種方式折磨我!”
他的聲音嘶啞,充滿了痛楚。
“我當年......阿盛死了,你知道他是我最好的兄弟。
他為了公司死在海外,我必須扛起他的責任,照顧他唯一的妹妹。
那段時間是我忽略了你,我承認。”
責任?
三年前的那場車禍,變形的駕駛座死死卡住我的雙腿。
腹中傳來一陣陣絞痛。
我懷著孕,我們的孩子在向我求救。
顫抖著手,我一遍又一遍地撥打他的電話。
無人接聽,永遠的無人接聽。
那時候,他在哪裏?在為誰的責任焦頭爛額?
從回憶的深淵中掙脫,我胸口翻湧著惡心。
我掙開他的鉗製,一言不發。
陸旻景被我的沉默刺痛,再次抓緊我:
“你說話!”
我平靜地看著他。
然後,伸手指了指收款碼。
“付錢。”
陸旻景的臉色瞬間煞白。
他大概沒想到,我會用對待陌生人的方式對他。
“沈熙苒!”
“我們七年的感情,你說斷就斷?你三年前一聲不吭地消失,你知道溪棠有多內疚嗎?
她以為是你誤會了我們,把所有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愧疚到抑鬱症複發!”
他又命令道:“你跟我去見她一麵,跟她解釋一下,讓她安心。”
我幾乎要笑出聲。
讓我去安慰江溪棠?
那個鳩占鵲巢毀了我一切的女人?
我看著他理直氣壯的臉,看著他眼底對江溪棠那份不加掩飾的維護和心疼。
平靜地點了點頭。
“好。”
陸旻景大概沒想到我答應得這麼幹脆,愣了一下。
他帶著我,來到一家會所。
江溪棠正在房間裏上插花課,身邊圍著一群名媛。
看到我,她臉上閃過惡意,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陸旻景示意我過去,
在江溪棠驚訝的目光中,我對著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江小姐,感謝您,百忙之中把陸總‘還’給我片刻,讓我有幸能再見他一麵。”
“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整個房間死一般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