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從入獄後,姐姐陸晚凝便一直不肯接受他的探視。
陸硯書明白她的意思,一方麵是不願讓弟弟看到自己被關進監獄時的樣子,另一方麵是希望他能夠沒有牽掛的去接下國外醫學院的錄取通知書並離開。
可陸晚凝還在這裏,他怎麼能走。
像較勁一般,陸硯書每個月都會來監獄一趟,陸晚凝卻始終不肯見他。
這次也是一樣,獄警大爺都認識陸硯書了,轉達完消息後無奈地對他搖了搖頭。
但在陸硯書的堅持下,獄警終於同意幫他給姐姐帶一句話,那就是問她究竟和顧清歡是什麼關係。
沒過幾分鐘,陸晚凝竟然願意見他了。
三年沒見,陸晚凝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隻是剪到下頜的短發顯得幹練了許多,見陸硯書來,她語調急切:
“是顧清歡找你麻煩了嗎?她平日裏在生意場上和我較勁就算了,怎麼敢把手伸到你這裏來!”
陸硯書動作一僵,差點連聽筒都沒拿穩,看來是真的。
顧清歡和姐姐真實的關係,竟真的是死敵。
顧清歡找來時,陸硯書正一臉麻木地從監獄出來。
她連忙上前挽住陸硯書手臂,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擔憂:“我就猜你一定來這裏了,傻子,什麼時候遇到問題能第一時間想到我呢?”
陸硯書自嘲一笑,低著頭往前走。
顧清歡就這樣亦步亦趨跟著他,低聲詢問:“晚凝還是不願意讓你探視嗎?”
陸硯書如她所願地點頭,“嗯,她沒見我。”
顧清歡明顯鬆了口氣,安撫道:
“算算日子,她差不多下周就能出獄了,你們姐弟時隔三年,也總算能見麵了。”
陸硯書故意問她:“所以,你想好等我姐出獄那天,要做些什麼了嗎?”
顧清歡一愣,隨即笑開,“當然了,我會給她準備一場盛大的回歸宴,還有驚喜......”
拳頭在暗地裏緊了又緊。
如果放在從前,陸硯書一定會不解的問顧清歡究竟有什麼驚喜是還要瞞著他的。
可現在他已經知道了一切,知道了她的謀劃、她的欺騙......
回家後怕陸硯書感冒,顧清歡熟練地衝好一杯薑茶遞給他。
等他喝完後,纖細手指伏在他胸膛,仰頭就要吻他,卻被陸硯書下意識偏頭躲過,“我有點累,今天算了。”
顧清歡頓住動作,蠱惑嗓音噴灑在陸硯書耳畔:“還在生氣?”
“我保證,一定幫你拿回研究成果,好不好?”
這時,一陣清脆手機鈴聲響起,顧清歡掏出手機剛要掛斷,卻在看到來電人名字的那刻生生止住。
由於距離過近,陸硯書清晰看到上麵寫著的名字,葉紹明。
她快速起身理了下衣服,“硯書,公司有點急事,我去處理一下。”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陸硯書自嘲一笑,剛想起身回房間休息,腰側就突然傳來一陣鈍痛。
他回憶起半年前,顧清歡因為家族遺傳患上腎衰竭,是他義無反顧為她捐了一顆腎。
可這之後他忙著照料顧清歡,再加上學業繁忙,傷口一直沒有恢複完好。
無可奈何,他隻能強撐著起身,在寒風中打車去了醫院。
在換藥室裏剛換好藥出來時,走廊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隻見顧清歡扶著一個喝醉的男人衝進來,身後還跟著一群朋友。
她抓住護士的手,聲音已經慌亂得不成樣子:
“他酒精中毒了,快帶他去洗胃!”
把男人送進手術室後,顧清歡一臉焦灼地在手術室外來回踱步。
幾個朋友上前勸阻:“清歡,紹明就是心情不好多喝了點酒,應該出不了什麼大事。”
“倒是你,胳膊上還有他發酒瘋砸出來的傷呢,趕緊去處理一下吧。”
“都閉嘴!”顧清歡緊盯著手術室大門:“紹明早就給我發過消息,是我忘了去機場接他,才會讓他生氣喝這麼多酒。”
“如果他今天真出了什麼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盡管已經知道了顧清歡和葉紹明的關係,但此情此景還是讓陸硯書心頭一顫,一股酸澀感湧上鼻腔。
捏緊了手裏的換藥單,他轉身就走。
可還沒走遠,身後就傳來顧清歡的聲音:
“硯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