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我們斷聯半個月。

聽陳姐說，裴靳陪方薇去巴黎時裝周了。

通稿鋪天蓋地：

《星耀總裁力捧新晉小花，形影不離》。

照片裏，方薇在開闊的秀場笑靨如花。

裴靳坐在她身邊，側臉溫柔。

而我蜷在公寓沙發裏，看林慕新電影的劇本。

他是近幾年勢頭最猛的新銳導演，也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

“這場戲在防空洞裏。”

林慕在電話裏說。

“晚星，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們可以改。”

“不用。”我翻著劇本。

“我能演。”

“別勉強。”

他很認真。

“戲是戲，你是你。”

“在我這裏，你永遠不用證明什麼。”

眼眶突然有點熱。

原來被珍惜是這種感覺。

劇本看到一半，手機震動。

是裴靳。

“晚星，你在幹什麼？”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時差帶來的疲憊。

我如實回答：

“看劇本，林慕的新電影。”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什麼電影？我怎麼不知道？”

“我的工作，沒必要都向你報備。”

裴靳的語氣突然變得急促：

“你接戲了？什麼時候的事？合同呢？給我看看......”

“裴靳。”我打斷他。

“我們分居了，記得嗎？”

“我沒同意！”他提高音量。

“那份分居協議我沒簽！”

“法律上，分居滿兩年自動判離。”

我很平靜。

“你簽不簽，不影響。”

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呼吸聲。

然後是一陣窸窣，方薇嬌軟的聲音隱約傳來：

“阿靳今天的孕檢單放哪裏啦......”

“啪嗒——”

手機從我手裏滑落。

腦子嗡嗡作響。

他們......

都有孩子了？

結婚六年來，他一直口口聲聲說我是藝人，不方便要孩子。

甚至…一度想讓我去做節育環。

怎麼同樣是藝人，他的白月光就可以？

那段刻意遺忘的記憶翻湧而來。

剛結婚那年，我接了個密室逃脫題材的綜藝。

錄製現場是個廢棄醫院，走廊狹窄昏暗。

我恐慌發作，縮在角落發抖。

給裴靳打電話，他正在開董事會。

“這種節目本來就不適合你，自己退賽。”

後來是節目組臨時改了規則，我才勉強錄完。

回家後我發了三天高燒，他一次都沒回來看。

而方薇去年拍古裝戲，說了一句頭套好重。

裴靳立刻投資五千萬，讓劇組全部換輕量化頭套。

原來愛與不愛，早就有跡可循。

“晚星？晚星你還在聽嗎？”

裴靳的聲音從地上的手機裏傳來。

我撿起來，貼在耳邊。

“裴靳，我們離婚吧。”

“協議書我已經簽好，明天寄到你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