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清月不知在水中泡了多久,才終於被人撈起。
顧清月隻覺得渾身的血液冰涼。
明明不是她,可謝昱丞根本不會信。
體力耗盡,整個人眼前一片模糊,她閉上了眼睛。
昏倒之前她還隱隱聽到議論聲:
“我看到了,剛剛是陸渺渺故意撲倒謝夫人的啊。”
“你看到有什麼用,謝閣老信誰,誰就是真相。”
“這顧清月也太慘了,我還記得以前謝大人愛慘了她......”
謝昱丞,人人都知道你以前愛慘了我,可為什麼如今你卻恨不得我去死呢?
再次醒來,顧清月隻聽到青桃哽咽的聲音和大夫的歎氣。
“夫人本就上次落胎傷了根本,這次還被冰水泡了那麼久,怕是後半輩子都會腹痛難忍......隻能好好養著了,切不可再受磋磨。”
“小姐!”看到顧清月睜眼,青桃哭著撲了上來。
這時大門被人猛地踹開。
謝昱丞滿眼猩紅的衝到顧清月麵前,他狠狠地掐著她的脖子:“你為什麼要把渺渺推下水?她差點就死了!”
“如果不是我去的及時,可能就永遠失去她了!”
說著,謝昱丞便拽著顧清月向陸渺渺的院子走去。
“你現在就去跪著向她道歉!”
顧清月腳步虛浮,她被拽著整個人走的跌跌撞撞,小腹的劇痛和胸前泡過水還未愈合的傷口疼得她整個人麵色慘白。
“不是我,”顧清月雙手拍打著謝昱丞,她眼眶通紅,“不是我......湖邊有很多人都看到了,你找人去查一下就知道......”
“不是你?”謝昱丞冷笑一聲,接著猛地甩開顧清月:“那難不成,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顧清月說不出話來,可事實就是如此啊。
顧清月被拖到陸渺渺跟前時,幾乎全府下人都被叫了過來。
“顧清月,傷害了渺渺,你就要付出代價。”
謝昱丞抱著一臉委屈的陸渺渺目光冰冷的看著她。
這句話震的顧清月整個人一陣眩暈。
她怔怔的看著謝昱丞。
“顧清月,念在你初犯,你跪著給渺渺道個歉我便不難為你了。”
圍觀的下人聽到謝昱丞的話都驚呼出聲。
“夫人推陸姑娘下湖?這不可能啊!”
“是啊,夫人明明那麼好。”
聽著周圍的議論聲,顧清月隻覺得好笑。
就連府裏的下人都知道她的人品,朝夕相處的愛人竟不知道。
她紅著眼眶,看著謝昱丞一字一頓:“我沒錯,不是我做的,我不道歉!更不可能給她下跪!”
“來人,”謝昱丞眉頭緊皺,目光變得更加鋒利:“讓她跪下!”
顧清月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謝昱丞。
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他讓她當眾下跪。
現在更是要讓人在眾目睽睽下打到她給陸渺渺下跪?
顧清月還未反應過來,幾個下人便用力按住了她的肩膀。
一個下人手裏拿著手臂粗的木棍,他看著顧清月又看了看手裏的木棍一時竟有些猶豫。
“愣著幹嘛!動手!”謝昱丞冰冷的怒嗬聲令下人將木棍重重朝著顧清月打去——
“啊——”
木棍與血肉接觸碰撞的聲音在夜空響起。
木棍砸在她膝窩上,膝蓋一軟,她狠狠跪倒在地,卻還不肯開口。
謝昱丞看著她皺了皺眉。
“昱丞哥哥......”陸渺渺低著頭,她眼角的淚痕還未幹,她邊哭邊開口:“姐姐既然不情願,就算了吧。”
“陸姑娘真是心善啊。”
“可惜好人沒好報,夫人好歹是護國將軍之女,怎麼變得這麼惡毒了,居然將陸姑娘推下水。”
謝昱丞看著陸渺渺微微發顫的身子溫柔的牽起她的手,接著看向顧清月時眼底又被冰冷取代。
“既然夫人連知錯能改都不懂,那就在這裏跪上一夜贖罪吧。”
眾人離去,隻剩顧清月一個人跪在冰冷的地麵上。
一陣風吹過,顧清月意識模糊的蜷縮起身子。
好冷,好疼......
月色朦朧,顧清月腦中像是走馬燈一樣想起好多好多兩人的回憶。
她想起新婚那日謝昱丞牽著她的手溫柔的看著她:“夫人別怕,我一直都在”;
想起他笑著說:“我要為夫人推一輩子秋千”時的樣子;
更想起他今日半跪著看向陸渺渺說,“為渺渺折腰,我心甘情願。”的樣子......
喉間湧起一股腥甜,顧清月再也支撐不住,一口血猛地噴出,接著整個人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