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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陳硯青罕見的待著早飯來看她。

甚至還特意給她買了她愛吃的芋頭糕，但是她沒有理他。

陳硯青僵在原地。

臉上的假意關切瞬間裂開隻剩下掩飾不住的慌亂。

他往前湊了兩步聲音都帶上了急音：“若兮，你別鬧！人家等著腎源救命，你之前不是都答應了嗎？”

蘇若兮靠在床頭扯著嘴角笑了。

那笑輕飄飄的。

沒有半分暖意反倒帶著刺骨的涼：“我答應了嗎？”

“你......”

陳硯青被噎得說不出話，他從沒想過蘇若兮會拒絕得這麼幹脆這麼不留餘地。

他習慣了她的順從，習慣了她毫無底線的付出

此刻麵對她清亮的眼神竟一時語塞。

“蘇若兮！你不能這樣！我......硯青妹妹要是沒了這腎，就活不成了！你就這麼狠心見死不救？硯青那麼信任你，你怎麼能反悔！”

蘇若兮緩緩抬眼，看向門口那個穿著紅棉襖此刻卻毫無嬌態的女人，笑意更淡了。

“見死不救？我救了，誰救我？我的腎捐出去了，身體垮了，你們會管我嗎？”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陳硯青.

“還是說，在你們眼裏，我的命就這麼不值錢。”

“道德綁架這套，別用在我身上。”

蘇若兮收回目光，重新閉上眼。

“腎，我不捐了。你們請回吧。”

陳硯青站在床邊，胸口又悶又堵。

他想發怒，想質問。

可是他不能在現在的時候扯破臉，要不然之前一切努力全都白費了。

玲子還在低聲啜泣著抱怨，可陳硯青卻什麼也聽不進去了。

他揮了揮手讓傭人扶著玲子先回去。

自己則站在原地看著床上閉目養神的蘇若兮第一次嘗到了手足無措的滋味。

他走了出去，卻沒離開醫院。

寒冬的風刮在臉上生疼，他在走廊盡頭的長椅上坐了很久，煙一根接一根地抽。

煙霧模糊了他的眉眼。

蘇若兮的話，醫生的質問，還有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過往，一遍遍在腦海裏回放。

他終於承認，自己對蘇若兮，太殘忍了。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陳硯青又出現在了蘇若兮的病房門口。

這一次，他沒有了昨天的急躁。

臉上帶著難掩的疲憊輕輕推開了門。

他定了定神重新湊到床邊語氣裏的卑微又重了幾分：“若兮，我知道你還在怪我跟你提分手，怪我之前對你冷淡，可小雪真的等不起了。醫生說她的腎功能已經開始衰竭，再找不到合適的腎源，最多隻能撐半個月了！”

他說著紅著眼眶去拉蘇若兮的手指尖帶著顫抖：“我知道讓你捐腎委屈你，可除了你，沒有別人能救她了。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小雪嗎？小時候她總跟在你身後喊若兮姐，你還總給她帶糖吃，你忍心看著她就這麼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