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封宸鐵麵無私,不近人情,卻破天荒為無證開顱的實習生做無罪辯護。
隻因實習生是他的資助對象,蘇曉棠。
宣判結束,南晴緊攥著母親的死亡證明,提出離婚。
“就因為這點小事?”
......
封宸肩線冷挺,眼神像是覆了層薄冰,抽出一銀行卡塞進她手裏。
掃過她通紅的眼眶時,眸光微滯。
“賠償款,我出。”
“我會將媽風光大葬,不必離婚。”
銀行卡硌得掌心生疼,南晴眼看著封宸快步上前,擦拭蘇曉棠眼角泛起的淚。
“好了,事情已經解決,你不用去借錢還款,更不用蹲監獄,還有我陪著你。”
他溫聲軟語,完全沒有半分淩厲殺伐的影子。
南晴心底驀地一陣刺痛,強忍著不讓眼淚砸落,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
驅車離開。
一路來到火葬場。
跪在母親身前,泣不成聲。
她和封宸是A大文理學霸,白天在榜單上較勁,夜裏在床上抵死糾纏,各不服輸。
婚後,南晴憑借高超天賦成為頂級腦外科醫師,資助熱愛醫學的貧困生蘇曉棠。
提前結束出差,準備給封宸驚喜。
卻撞見兩人衣衫不整。
她悲痛流產,封宸狼狽下跪,說蘇曉棠替他擋了車禍,小腿骨折,他隻是在報恩。
甚至還跳樓證明真心,反複自殺了數十次。
為了家庭,以及不讓母親受刺激,南晴心軟,原諒了他。
可沒想到蘇曉棠趁著她做手術的間隙,自學為母親做開顱手術,導致出血過量死亡!
她無法接受,要求判刑。
卻落得這樣的結果。
“媽......對不起,我會讓所有傷害你的人付出代價。”
南晴在殯儀館跪了一天一夜,雙腿泛麻。
淩晨排隊火化。
她紅著雙眼,捧起溫熱的骨灰,小心翼翼的走向墓園。
迎麵險些和蘇曉棠撞了個滿懷。
“南晴姐,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不如就讓我陪著你送阿姨最後一程吧。”
南晴後退躲開,緊緊護住骨灰。
一臉警惕。
“裝什麼,別過來!”
封宸蹙眉。
“昨晚,她哭了很久。”
南晴攥緊拳頭,指節泛白,“那是她欠我媽的!封宸,別忘了你是誰老公!”
“就算你報恩,也不該由我們來還!”
她失望的掃了眼,錯身離開。
安置好骨灰,準備折返回去收拾母親遺留的衣物。
蘇曉棠站在遺體停放的位置,指尖掠過布料,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南晴呼吸一滯。
這枚布料,是她昨晚悄悄在母親的衣擺剪下來的,留作念想。
怎麼會在她手裏。
“蘇曉棠,你放下它!”
那塊布料輕飄飄落進火堆裏,頃刻之間燒成灰燼。
“不要......”
南晴腦海瞬間一片空白,僵在原地。
半晌,走到蘇曉棠麵前。
揚起手就是一巴掌。
“南晴,你在這裏發什麼瘋!”
“一塊破布料罷了,至於你動手嗎!”
南晴身子一歪,被他推倒在地,小臂刺痛,殷紅的血珠染紅長衫。
他的話像淬著冰匕首,精準刺穿心臟。
聲音夾雜著哽咽,“那是我母親衣服的布料!”
封宸頓住。
許久後,俯身攙扶起南晴。
“道歉。”
蘇曉棠紅著眼睛,緊咬著下唇,眼淚簇簇的砸落。
“對不起,南晴姐,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
抹淚小跑離開。
南晴右臂陣痛,瞟見封宸眉宇蹙得更緊了些,呼吸都變得雜亂。
他,就這麼在意嗎。
“晴晴,蘇曉棠罪無可恕,絕對不能就這樣讓她走了!”
下一秒,封宸快步離開。
她指尖泛起涼意,胸口像是被針紮的發痛,眼淚不受控製的滑落。
她印象裏的封宸,不苟言笑,惜字如金。
和自己說話,不會超過十個字。
可這次,他所有的情緒波動都是為蘇曉棠而起!
她疲憊的撐起身子離開火葬場,餘光瞟在墓園盡頭密林裏那輛晃動的加長林肯時,喉嚨發緊。
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
車身裏隱約傳來蘇曉棠的喘息和封宸的悶哼聲。
“叫你不聽話,我要狠狠懲罰你,讓你走不了路!”
女聲黏膩,攀上他胸膛,“封宸哥,這裏太刺激了,萬一被南晴姐看到,跟你離婚怎麼辦?”
南晴身子狂顫,捂住嘴唇不發出任何聲音,
“她忙著處理喪事,不會在意。”
“離婚......”車身晃動更為激烈,“那就看你肚子有沒有本事了。”
信任在此刻轟然崩塌,她踉蹌著後退一步,就連呼吸都帶著玻璃渣的疼。
倉皇離開。
她要離開這裏,離開封宸。
南晴聯係律師,要來離婚協議,站在民政局前。
“抱歉小姐,您自己是不能來辦理離婚的,除非是對方同意您代簽字。”
微信恰好彈出消息,是蘇曉棠。
她拎著愛馬仕自拍,右下角露出勞力士手表。
那枚表,還是南晴買的。
沒有任何猶豫,她立刻聯係封宸,提出離婚。
聽筒傳來吵鬧聲,緊接著歸於寂靜。
“你說什麼?我在開會,忙,你自己處理就好。”
南晴挑眉,接過離婚協議,一字一頓簽下姓名。
連同他的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