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奶奶衝上前，擋在爸爸眼前，“不能開門！”

爸爸愣住了，媽媽也抱著弟弟疑惑地看過來。

奶奶卷起衣袖，露出手臂上幾道發青的瘀痕。

“我本來不想告訴你們，自己忍忍就好了。”

“下午我給星星送果盤，她不但不領情，還像個小瘋子一樣又抓又打！”

“她現在正在氣頭上，萬一放出來傷到飛揚怎麼辦？”

我飄在旁邊，看著那根本不是我弄出的傷口，急得團團轉。

爸爸媽媽，星星沒有打奶奶，她在說謊。

媽媽臉色鐵青，瞪了陽光房一眼，語氣冰冷道：

“顧星星，你真是無法無天了，居然還敢打奶奶？”

“我們真是把你慣壞了，你就好好在裏麵待著吧，什麼時候知道錯了再出來！”

爸爸擺了擺手，語氣低沉

“星星雖然十歲了，但畢竟智商低下，我們也別對她太嚴厲。”

媽媽冷嗤一聲，“我們好吃好玩供著她，就因為她傻，我們就要一輩子圍著她轉嗎？”

“你怕我們百年後沒人照顧星星，我們就領養了飛揚做她未來的依靠。”

“飛揚才是正常的孩子，我們需要花更多精力培養他，顧星星不懂事，我們就不該跟著她一起胡鬧。”

爸爸沉默了，沒再說話。

我的心像被針紮一樣疼，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或許在爸爸媽媽心裏，早就嫌我是個累贅了。

第二天，爸媽準備帶弟弟去新開的溫泉山莊玩兩天。

爸爸走到陽光房門口，敲了敲門，

“星星，爸爸媽媽帶弟弟出去玩，你也一起去，好不好？”

奶奶趕緊湊過來，故意朝裏麵喊了兩聲，

“星星，你爸叫你呢，快出來。”

她當然知道我不會回應。

媽媽等了一會兒，不耐煩地問：“她怎麼還在鬧？”

奶奶添油加醋道：“我昨晚聽見她在裏麵嘀咕，說你們隻愛弟弟，等她出來就要把弟弟淹死！”

媽媽一聽，臉色驟變，眼中浮現厭惡和恐懼。

“顧星星，你竟然存著這麼惡毒的心思！”

她拿起我平時喝水的小兔子水杯，狠狠砸在玻璃門上。

杯子碎了，那是我生日時她親手給我做的。

我看著碎裂的杯子，心裏被委屈漲得酸痛。

媽媽，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弟弟。

奶奶趁機說，“你們放心帶飛揚去玩吧，別因為她壞了心情。”

“等你們走了，我把星星帶回老家住幾天，也好好磨磨她的性子。”

爸爸媽媽對視一眼，竟然同意了。

他們抱著弟弟走向門口，弟弟小手朝陽光房這邊伸著，

“姐姐，一起......”

我心裏一陣激動！弟弟是不是想進去找我？

隻要爸爸媽媽開門，就能看到我！

他們會知道我沒有撒謊，沒有耍脾氣，我隻是再也出不來了。

可是媽媽卻摟緊弟弟，警惕地擋住他的視線，“飛揚乖，不看壞姐姐，我們不理她！”

奶奶看著關上的門，打開了陽光房。

看到我蜷縮的身體時，她嘴角向上彎了一下。

她根本沒打算帶我回鄉下，她隻是怕爸爸媽媽很快回來發現我死了，追究她的責任。

奶奶當天下午就自己坐車離開，把我的屍體留在了家裏。

三天後，爸爸媽媽帶著弟弟盡興地回來了。

爸爸放下行李，第一件事就是走到陽光房門口往裏看。

裏麵光線很暗，單向玻璃也讓他看不清角落裏的情形。

自然也看不見那個皮膚焦黑開裂的小小身體，已經沒有任何生機。

他拿出手機，給奶奶打電話，“媽，你帶星星回老家了嗎？”

我飄在爸爸身邊，看著他一無所知地詢問著我的情況，心裏酸澀。

爸爸，我就在玻璃房裏，哪兒也沒去。

奶奶在電話那頭撒謊，“她一點也不聽話，還拿盤子砸我。”

媽媽用力吸了吸鼻子，“你聞沒聞到一股臭味，是不是陽光房裏有什麼東西壞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疑惑地握住了門把手。

媽媽，你終於來救星星出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