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婉晴笑得渾身發冷,自己咬牙撐起身子,做完了後半程手術。
方婉晴臉色蒼白,汗大如豆粒。
她扶著牆,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艱難。
她沒想到的是,在病房裏能看到周彥辰。
方婉晴沒忍住譏諷道:“趙靈棠的手不是受傷了嗎?你不去看著她,在這兒做什麼?”
周彥辰聞言蹙眉。
他潛意識裏,不喜歡方婉晴這樣跟他說話。
“你的退圈聲明還沒發。”
果然,還是為了趙靈棠。
方婉晴行屍走肉一般,揭開手腕上的紗布,舉著手機錄下一段退圈聲明,說明之前的音樂會和慈善晚會都是趙靈棠自己演奏,與她無關。
看到話題的熱度飆升,方婉晴將手機扔給周彥辰。
“周彥辰,我希望你說到做到。”
方婉晴發布了聲明,他本該趕緊將這個消息告訴趙靈棠的,可他看到方婉晴臉上的淡漠時,心不由地抽痛了一下。
他鬼使神差地坐在床邊沒有動。
“方婉晴,我父母去世之後,是靈棠的母親將我撫養長大,為此操勞過度去世了。這份恩,我得還。”
方婉晴不想聽他說這些,他要還恩,不該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她偏頭看向窗外的藍天。
方婉晴問:“周彥辰,你還記得婚禮上我說過,我有一個願望嗎?”
三年前,方婉晴笑得明媚無雙,當著眾賓客的麵,牽起周彥辰的手,說想要與愛人一同潛入海底、登上雪山、在冰島看極光,去星空下露營感受世間極致的浪漫。
那時的她還對未來有著憧憬,對身邊的愛人有著期盼和眷戀。
但現在的方婉晴知道,周彥辰根本不記得這些。
“周彥辰,你去陪你的繼妹吧,我累了,我想出去走走。”
“周彥辰,你放我離開吧。”
周彥辰心裏慌了一瞬,他還想要說點什麼,可方婉晴已經閉上眼睛像是睡著了。
這還是方婉晴第一次攆他走,周彥辰總覺得他若真出了這個門,方婉晴就真的走了。
他的心裏,竟然生出一股不舍的思緒來。
大抵是他習慣了方婉晴在身邊嘰嘰喳喳,習慣了方婉晴圍繞著他轉。
方婉晴愛了他八年,追了五年,她是不會舍得離開的。
她就是賭氣了。
周彥辰想,等他去將聲明的事告訴趙靈棠之後,再回來和方婉晴說上幾句好話,方婉晴就會消氣了。
周彥辰剛離開病房,方婉晴的手機就響起來。
是靳雲薄。
“方婉晴!熱搜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將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靳雲薄向來慵懶隨性,這還是方婉晴第一次見他動怒。
她囁喏著,卻說不出一個字來,聽著對方蘊含著關心的話,方婉晴痛哭失聲。
靳雲薄瞬間軟了語氣。
“我不是在怪你。你在哪兒?我剛落地國內機場,給我個定位,我來接你。”
修長的身影立在病房門口,一身黑色得體的西裝有些淩亂,靳雲薄是跑來的。
他看到方婉晴的模樣,沉默著一言不發,抱起方婉晴就往外走。
“當年的事已經調查清楚純屬意外,伯父我派人接到國外休養,伯母的墓我已經續了一百年無人敢動,離婚證我安排了人,會寄了一份給他,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頂奢跑車上,靳雲薄臉色並不好看,說出的話卻將方婉晴的擔憂全都解決了。
方婉晴鬆了口氣,忽然脫力,整個人癱在副駕上。
“我想問,如今我無家可歸,靳家太子爺,你能收留我嗎?”
方婉晴收起屬於自己的那本離婚證,看著窗外不停閃過的萬家燈火。
周彥辰,方婉晴放你自由了,不會再糾纏你,也不會再煩你。
隻希望與你,餘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