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陸景衍的金絲雀,是他七年來身邊唯一的女人。
他推掉幾百萬的訂單隻為陪我看一場煙花。
把嘲諷我上不得台麵的豪門二代打進醫院。
有別的女人想勾引陸景衍,無一例外全都被扒光了扔在大街上,鬧得顏麵掃地。
從此所有人都知道,在陸景衍心裏,沒有人能動搖我的位置。
直到我第七年生日,媒體拍到本該為我慶生的陸景衍,摟著另一個女人回了別墅。
他們穿著浴袍擁吻的視頻傳爆了全網。
視頻下都在議論,陸景衍新歡上位,我這個舊人終於要失寵了。
我雙眼猩紅,幾乎要把手機捏碎。
當晚,我穿上夜行衣帶著匕首潛入那女人的別墅。
陸景衍不知道,我白天是乖巧聽話的金絲雀,晚上則是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殺手。
這次要暗殺的目標,正是陸景衍帶回家的新歡——秦雪。
1
“阿翎,這次行程實在推不掉,等我回來一定給你補過生日。”
收到陸景衍消息的下一秒,他摟著秦雪回家的照片就被頂上了熱搜第一。
網上傳得沸沸揚揚,說陸景衍終於把我睡膩了。
就連之前嫉妒我的二奶和外圍都憋足了勁兒嘲諷。
我沒時間搭理,接受了組織下發的刺殺任務。
穿上夜行衣帶好裝備,趁著夜色我潛入了秦雪入住的別墅。
這是陸景衍三年前送我的周年禮物,我嫌遠一次沒來住過,秦雪倒是先住上了。
臥室內她正跨坐在男人腿上,摟著脖子撒嬌。
“景衍,你鴿了葉翎生日來陪我,她知道了朝我撒氣怎麼辦?我好害怕。”
之前某個高層的二奶隻是笑了一句我穿得土,就被陸景衍割掉下巴趕出了海城。
現在秦雪明目張膽陰陽我,陸景衍說不定要怎麼整她。
可陸景衍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寵溺地點了點秦雪的鼻尖。
“不怕,她要是敢動你,我就廢了她。”
我手腕一抖,拚命壓抑住狂跳的心臟。
眼睜睜看著秦雪嬌笑著脫掉衣裙,光腳踩在男人胯間。
直到陸景衍了事去洗澡,才發現我掌心早就被掐出了血。
我靜悄悄進入房間,床邊散落的計生用品刺得我胸口一窒。
利落拔出腰間的匕首,用力刺向床上熟睡的秦雪!
“住手!你要幹什麼?!”
匕首剛要碰到秦雪的脖頸,手臂就被飛來的紅酒瓶擊中,碎玻璃插入皮肉,匕首應聲滑落。
陸景衍從洗手間出來,立刻衝到床邊護住秦雪。
“來人給我抓住她!”
我捂著流血的胳膊後退到窗邊,才發現樓下已經被保鏢圍住。
就這幾個人,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可陸景衍對我熟悉的很,為了不暴露身份,我隻能中止行動。
“給我扒下她的麵具!到底是誰這麼不要命,敢動我的人!”
他站在人群中央死死盯著我,目光如刃,恨不得要將我千刀萬剮。
我愣了一瞬,迅速爬上屋頂,從後門逃走。
回到家時,衣袖已經被鮮血浸透。
腦海中浮現陸景衍緊張的模樣,心口的痛比胳膊還要強上十倍百倍。
剛和組織交代完情況,就收到了陸景衍的信息:
“葉翎,你在家嗎?怎麼不回消息?”
回憶起陸景衍剛剛懷疑的眼神,我不敢賭,以最快的速度清理血跡換上睡衣,假裝剛被吵醒,拍了張帶著起床氣的慵懶床照發過去。
“知道啦,剛睡著就被你吵醒了,等你回來一定要狠狠宰你一頓!”
“好好好,隻要我的小祖宗能消氣,怎麼欺負我都好。”
我終於放下心來,疲憊地睡了一覺。
次日一早,陸景衍提前回了家。
門鎖響動的同時,我正在廚房煮粥,手一抖,滾燙的熱粥澆在胳膊上,瞬間皮肉分離,紅腫一片。
陸景衍鞋都沒來得及換,立刻抱起我衝去醫院,清創、上藥......一刻都不敢離開。
他舉著我的胳膊心疼歎了口氣:“阿翎別鬧,我養著她有用。”
他以為我是因為昨晚的視頻吃醋,故意傷害自己惹他心疼。
我假裝乖巧點了點頭。
金絲雀的守則,是不多過問主人的事情。
陸景衍對我好,不代表我就可以隨意越界。
下一秒他突然吻了上來:“我最疼誰,你還不清楚嗎?”
酥酥麻麻的觸感,一下子撫平了我所有的脾氣。
我太清楚了。
這些年,陸景衍對我的寵愛,連他的好哥們沈放都看不下去,話裏話外都替他不值。
“不就是個女人嗎,你真當老婆養?”
“做這一行的女人隻認錢,傻子才玩感情呢。我說陸少,別玩脫了,真動了心,沒個幾千萬可甩不掉。”
沈放是圈裏最花心的紈絝子弟,他玩女人像養寵物,不會給她們尊嚴,更不會給她們愛,隻會給她們錢。
沈放舍得給女人花錢,陸景衍更舍得。
可他給我最多的不是錢,而是愛和尊重。
看著小心翼翼在我傷口吹氣的陸景衍,我忽然想賭一下。
我掰過他的臉:“要是有一天,我和秦雪都被綁架了,隻能救一個,你救誰?”
陸景衍愣了下,無語挑了挑眉,抓過我的手按在胸前。
“你問問它,我會救誰?”
“除了你,誰還能讓我把命都差點搭進去。”
“別整天想些亂七八糟的,趕緊睡覺。”
陸景衍的反應著實把我逗笑了,或許秦雪對他來說真的隻是一時新鮮,一個工具。
就算我殺了她,陸景衍應該也不會太傷心。
後來陸景衍寸步不離陪了我兩個月,把所有工作都推了,還請了最頂級的燙傷專家,生怕我留下疤。
傷口剛痊愈,組織對秦雪第二次追殺令就來了。
2
我很好奇,秦雪到底是什麼身份,讓陸景衍寧願委屈我也要養著她,讓組織不遺餘力追殺她。
可陸景衍沒有說,組織也不會告訴我。
壓下心頭的猜忌,我在陸景衍出差後的一個深夜拎著刀再次潛入了秦雪的別墅。
上次刺殺失敗後,陸景衍加強了別墅的安保,我要比上次謹慎百倍,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透過窗戶,隱隱談話聲傳入我耳中。
“陸少,您把葉翎養在身邊,不過是做仇家的幌子,保證秦小姐的安全,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額外花費精力對她那麼好?”
“秦小姐吃醋得很,摔了好幾套茶盞,要不是您來,飯都鬧著不吃了。”
陸景衍眯著眼吐出一口煙,手中煙頭明滅。
“葉翎聰明,不花點功夫哄著她,怎麼能讓她相信我愛她?”
“可她錯在太過聰明,留她在身邊,我總覺得不放心。”
“秦雪雖然嬌氣愛使小性子,可她對我死心塌地,絕無二心,最重要的是,我愛她。”
“我必須要做得滴水不漏,才不會讓她承擔任何風險,她不像葉翎,沒了我,她活不下去。”
我不禁恍了神,腳下一顫,一片瓦片砸下去,在深夜發出尖銳的回響。
“誰在外麵?!”
我自覺暴露,急忙翻牆逃走,可我沒預料到,陸景衍竟然將別墅周圍保護的滴水不漏,四處都拉了電網。
我反應不及,在一陣火花四濺中陷入昏迷。
再醒來,我躺在屋內柔軟的地攤上,抬頭對上了陸景衍情緒複雜的雙眼。
我下意識捂住臉,才發現雙手被緊緊捆住,臉上的麵具已經被摘掉。
陸景衍把我心虛的反應看得一清二楚,他眼底情緒翻湧,震驚和失望不斷交織。
“葉翎,你演技真好,竟然騙了我七年。”
陸景衍開口後,我懸著的一顆心反倒落了地。
我坦然笑了:“我也當了你這麼多年的幌子,扯平了。”
他怔住,嘴角不自然抽動,忽然撫上我被樹枝劃破的傷口。
“疼不疼?”
我鼻子猛地一酸,想起七年前第一次執行任務。
沒等到組織的增援我就昏在路邊,是陸景衍發現了我,把我帶回了家。
那是我第一次接觸組織以外的人,陸景衍跟他們很不一樣。
他給我穿衣服都要把手搓熱,生怕冰到我。
上藥的時候更是小心翼翼,輕輕吹著傷口生怕我疼。
我很想告訴他,其實我根本不怕涼,在組織裏考核後幾名,要洗一周冷水澡。
我也不怕疼,從小到大,受傷流血是家常便飯。
可話到嘴邊,都變成了嬌氣的眼淚。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被愛的感覺,是委屈。
思緒回籠,我倔強搖了搖頭:“不疼。”
可下一刻,心臟傳來的刺痛還是讓我忍不住紅了眼眶。
陸景衍歎了口氣,聲音透出極力壓製的慍怒。
“葉翎,你不應該動她。”
“更不應該騙我。”
腰間的手機突然震了下,上次任務失敗後,我和組織約定好了暗號。
我沒回應,就證明我失手了。
來之前,我懇求組織,做完這一單就金盆洗手,洗白上岸乖乖做陸景衍不諳世事的金絲雀。
可現在,我沒有退路了。
我苦笑抬起頭:“陸景衍,秦雪對你就那麼重要嗎?”
重要到,寧願把我們這七年都舍棄嗎?
3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秦雪揉著眼睛走進來,脖子上綴滿曖昧的紅痕。
“景衍,你不在,我睡不著......”
看到我後,她“啊”的尖叫一聲,嚇得撲進陸景衍懷裏。
“是她!上次要殺我那個人......”
她怕得全身發抖,眼淚吧嗒吧嗒掉在地板上,砸出聲聲回響。
陸景衍心疼壞了,立刻脫下西裝裹住她,側身擋住她的視線。
“不怕,我在這呢,我不會讓她碰你一根手指頭。”
七年前,他也是這樣抱著我輕哄。
“阿翎,不怕了,有我在,沒人再能傷害你。”
七年彈指一揮間,我眼睜睜看著他懷裏換成了另外一個女人。
“阿翎,秦雪是我青梅竹馬的未婚妻,不是你能惹的。”
未婚妻?我吸了口涼氣。
“當年我父親惹了道上的人,是秦雪的爸媽替他擋了一劫,秦叔叔咽氣前,把秦雪托付給我。”
“葉翎,我不能負她!”
陸景衍竟然把她藏的這樣好,海城人盡皆知我一個孤兒受到陸景衍七年獨寵,卻從沒有人聽說過他還有個未婚妻。
陸景衍把她藏在國外七年。
那七年,陸景衍把我寵上了天。
一向對感情低調的他破天荒的高調公開了我,他帶我出入各種公共場所,把我們的合影發在他每一個社交媒體上。
屏保是我的寫真,密碼是我的生日。
他人生中每個重要時刻都有我的存在。
甚至五年前,陸景衍被對家故意放火燒了一整棟寫字樓,我被困在十三樓的樓梯間窒息昏迷,是陸景衍一層一層爬上來,把我背了出去。
從此他肺部落下病根,需要一輩子服藥。
所有人都說,我是曆史最強金絲雀,能讓商界中殺伐果斷的陸景衍對我死心塌地七年,為了我命都可以不要。
這七年我是幸福的,也是惶恐的。
白天我守在別墅裏,做好陸景衍喜歡吃的菜,替他搭配好襯衫領帶,在每一個平淡又幸福的日子裏,等著陸景衍回家。
而到深夜陸景衍睡熟後,我都要從床上爬起來,穿上夜行衣,在夜幕的掩飾下殺掉一條條人命。
在我第1758次殺完人回到床上,窗外突然綻起漫天絢麗的煙花,陸景衍迷迷糊糊翻過身,捂住了我的耳朵。
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了軟肋。
這對一個刀尖上舔血的殺手來說是致命的。
我不想再手上沾血,死裏求生,我隻想陪著陸景衍,做好飯等他回家。
我和組織對抗,放棄前半生努力打拚來的一切,才讓他們答應我,完成這次任務就放我離開。
可我現在才發現,陸景衍的軟肋,不是我。
我沉溺了七年的感情,不過是他為了保護秦雪,演出來的把戲。
我笑的眼淚滴在地毯上,說不清是笑自己犯蠢,還是笑一場真心撲了空。
助理匆匆跑來,遞過一份文件:“陸少,葉翎的組織查到了,和一直暗殺秦小姐的組織是同一個。”
“我知道您難抉擇,可今天的事勢必會傳出去,殺手組織勢力壯大,您趕快做個決定,保住一個,另一個可就不能留了。”
4
陸景衍眯了眯眼睛,手上的煙灰抖落。
“這些年,我清理了所有知道秦雪下落的人,把她的身世洗得幹幹淨淨,可回國後,還是有人盯上了她。”
“為了保護她,我連自己的左右手都折了進去,還是沒查出殺手的底細。”
他低頭看向我,聲音變得嘶啞。
“沒想到,我身邊竟養出了個奸細。”
此刻,他理所當然認為是我向組織透露了秦雪的消息。
秦雪害怕地縮著肩膀,往懷裏又擠了擠。
我搖頭否認:“不是我。”
關於陸景衍的事,我從來沒跟組織說過。
組織的線人遍布全城,我隻是個領任務的殺手,怎麼會知道秦雪的行蹤。
要是知道,還會被蒙在鼓裏七年嗎?
秦雪突然從陸景衍懷裏掙脫出來,跪在我麵前不停磕頭。
“葉小姐,我求求你,不要殺我好不好......”
“我把景衍讓給你,我不跟你搶了......”
她哭得梨花帶雨,就算心硬如鐵的人看了也會心軟。
陸景衍扶起她,臉色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葉翎,你可真有本事!”
“但我說過,你不應該動她!”
我一口濁氣堵在胸口,終究什麼話都沒解釋。
“陸少,不能再拖了,葉翎今天回不去,組織那邊早晚會發現,多留一分就多一分的風險,快做決定吧!”
秦雪哭得越來越凶:“景衍,都怪我,如果當年我死了,也不會害你這樣為難......”
“要是連累了你,我還不如一頭撞死。”
剩下的話被陸景衍的吻堵回,他把秦雪摟進懷裏,用力得像是要把她揉進骨血。
答案已經顯而易見。
再睜眼,陸景衍眼裏隻剩下決絕和冷漠,他站起身看向我:
“如果今天你殺的是別人,我或許可以留你一條命。”
“可偏偏是秦雪。”
“葉翎,你惹錯了人......”
他轉身,隻扔下一串冷漠的話:“別傷了臉,她最愛漂亮了。”
保鏢得了命令,一擁而上,幾道寒光閃過,我的手筋腳筋盡數被挑斷。
疼痛滲入骨髓,陸景衍沒有回頭看我一眼,反而他懷裏的秦雪嘴角挑起一抹得意的嘲笑。
我疼得渾身發抖,咬著牙叫住陸景衍:“這七年,你有沒有真正愛過我?”
哪怕是一瞬間。
陸景衍背對著我,肩膀微不可察抖了一下。
“沒有。”斬釘截鐵。
手指粗的彎鉤瞬間鉤穿鎖骨,我笑得癲狂,噴出來的鮮血染紅了半間屋子。
陸景衍的話像是給保鏢下了最後通牒,十幾人團團圍上來,準備給我最後一擊。
心裏最後一絲火苗徹底熄滅,我絕望閉上眼,靜靜等待死亡降臨。
腰間的手機突然又震動了下,窗外開始閃爍起點點亮光。
一陣腳步聲逼近。
“陸少,來不及了,殺手組織的增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