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離開周靜怡第三年,她要和假少爺訂婚了。
我娶她時,她忙著並購公司連婚禮都沒時間辦。
可這次,餐巾紙上的印花都是她親自設計的。
第三遍次確認嘉賓名單時,她腦子抽風,突然想起了我。
“給黎淵發邀請了嗎?”
假少爺一怔:“他跟駢頭都不知道躲去哪兒了,怎麼有臉來?”
周靜怡冷哼了一聲。
“通知他回來跟我把婚離了。”
我的心底湧起一片淒涼。
周靜怡訂婚那天就是我的三周年忌日。
如果到那天,還沒有人親口承認我已經不在人世了。
我將化成塵埃永遠無法入輪回。
......
最近我總感覺有些虛弱。
一位剛離世的老爺爺告訴我。
要是沒人承認我死了,地府沒有我的信息,我恐怕入不了輪回。
三年一滿,人間留不住,地府去不了,我隻能化為塵埃了。
我實在沒辦法,隻能每天製造一點靈異現象,讓周靜怡發現我死了。
可她忙著訂婚,根本沒空理在背後吹冷風的我。
就在忌日前三天,她還想著把訂婚邀請發給我。
黎軻點開聊天窗口給周靜怡看。
“逢年過節,我都記得給他發祝福,可他從來沒理過我。”
“也不知道他和那個賤女人在哪兒逍遙自在呢。”
“恐怕這些年隻有我們這兩個被拋棄的人還在記掛著他們,他們可從沒在乎過我們。”
周靜怡臉色一沉。
可一轉身,她還是溫柔地靠在黎軻懷裏。
“那就更要給他們發邀請了,挑張漂亮的合影發給他們。”
黎軻輕輕碰了碰她的唇,書房裏的氛圍瞬間有些曖昧。
我剛想離開,就看見女兒從門口探出小小的腦袋。
“沐沐?你怎麼在那?”黎軻驚呼道。
周靜怡後背一僵,不由蹙起了眉。
“冒冒失失的,不會敲門嗎?”
沐沐小小的身體微微一顫。
“媽媽,今天我在幼兒園拿了獎,你看,獎牌。”
沐沐脖子上掛著一塊金牌,上麵刻著運動會跳繩一等獎。
我忍不住想伸手摸了摸她亂糟糟的頭發。
可手卻虛虛穿過了她的頭。
“我的沐沐最棒了!爸爸為你驕傲!”
沐沐像是聽到了我的誇獎,仰起頭咧嘴一笑。
她討好地把獎牌遞給周靜怡。
卻聽到黎軻說道:“這孩子,還真是像那個賤女人。”
“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笑起來更像。”
說完他慌忙捂住了嘴。
“靜怡你別多想,你看我這嘴,瞎胡說什麼呢,我就是看沐沐笑的樣子,突然想起了舊人。”
周靜怡接過那塊獎牌,掃了一眼就隨手扔進了垃圾桶裏。
沐沐愣了愣,小臉漲得通紅,大顆大顆的眼淚湧了出來。
我連忙跪在她麵前,抹掉她的淚水。
可淚水卻穿過我的手掌,落在地麵上。
周靜怡冷聲道:“這麼容易自滿,一點也不像我。”
我憤怒地瞪著周靜怡。
沐沐是她的女兒怎麼會不像她?
她背後的書架上還擺著她高中大學網球比賽的各種獎杯獎牌。
就因為黎軻一句挑撥,她就扔了沐沐的獎牌嗎?
黎軻湊近看了沐沐一眼,驚呼道:
“呀,你額頭上怎麼被人抓破了?在幼兒園和人打架了嗎?”
“怎麼回事?”周靜怡冷冷地問。
沐沐咬緊嘴唇退後了一步。
周靜怡冷哼了一聲。
“學壞了,還會打架了?”
沐沐突然哭著喊了起來。
“我不是野孩子,我有爸爸!有人教。”
“他們都說我爸爸死了,他們胡說,就該挨揍!”
我早已不會跳動的心跟著一顫。
她才五歲,這不是她應該承受的。
“你爸沒死。”
周靜怡的聲音冷得嚇人。
“他隻是不要我們了。”
我猛地回頭,剛好對上周靜怡的目光。
複雜的情緒在她眼裏一閃而過。
她挪開了眼,轉身出了書房。
我的心一緊。
不可能,她不可能看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