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沒發火,目光掃過一張張算計的臉,最後停在張大媽身上。
“大家都是幾十年的老街坊,我林默開這個食堂圖什麼,你們心裏沒數嗎?”
“飯菜合不合胃口,咱們可以提意見;粥燙了,可以晾一晾。”
我頓了頓,目光落在張大媽剛潑滿粥的桌子上:“但你們故意糟踐糧食,有意思嗎?”
“你們以為你們為難的是我嗎?”
“你們為難的是後廚起早貪黑給你們做飯的師傅,也是在透支大家對你們的最後一絲敬重。”
幾個老人被我說得低下了頭,臉上有些掛不住,沒人敢說話,。
我心卻越來越寒,他們明明知道這飯菜來之不易,卻還是偏要跟著張大媽胡鬧,隻為了那幾塊錢的蠅頭小利。
我不想再廢話,轉身走出大廳,掏出手機給張大媽的兒子打電話。
既然她非要當這個“刺頭”,那我也不必再給她留麵子。
聽筒裏傳來“嘟嘟”的忙音,依舊沒人接。
好,很好。
我壓住心頭的火氣,轉身又回到了大廳,徑直走到張大媽那桌前。
她正翹著二郎腿,嗑著不知道從哪帶來的瓜子,瓜子皮吐得滿地都是。
我走到她麵前,盡量讓語氣平靜,但音量足以讓周圍所有人都聽見:“張姨,既然這飯菜既燙手又難吃,那從明天開始,您就別來了。”
“我會通知前台停了你的特困卡,卡裏剩下的錢,現在就退給你。”
這話像戳了馬蜂窩,她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手裏的瓜子皮揚了我一身。
“你敢!憑什麼趕我走?”
“這食堂是社區的,是給老百姓開的,又不是你林默一個人的!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她一邊嚷嚷,一邊用手指著我,眼裏滿是蠻橫:“我兒子說了,這是國家給的福利,你這就是在薅國家的羊毛往自己兜裏揣!你還有理了?”
“8塊錢怎麼了?8塊錢也是錢!你做的飯難吃還不讓人說了?還不讓倒了?”
看著她這副模樣,我心裏最後一絲敬意也煙消雲散。
我冷冷地看著她:“張姨,話我已經說清楚了,既然你覺得我這兒飯難吃,那咱們就好聚好散。”
說完,我轉身走向收銀台,直接調出她的會員記錄,點擊了“退卡”和“全額退款”。
隨著“滴”的一聲,打印機吐出了一張結算單。
我拿著單子和退出來的兩百多塊錢現金,走回到她麵前。
“錢退給你,以後別來了。”
張大媽看著那幾張紅票子,不但沒接,反而一把拍在地上。
“誰稀罕你這點臭錢!你這是侮辱人格!我要去社區告你!我要讓你這破食堂開不下去!”
她一邊罵,一邊給身後的幾個老姐妹使眼色。
那幾個老人立馬心領神會,開始陰陽怪氣地幫腔:“就是啊,小林,你這就過分了,怎麼還能趕人呢?”
“我們要去街道辦評理,看看有沒有這樣的道理!”
我看著這一幕,心裏冷笑。
當初她哭訴家裏揭不開鍋,兒子不管她,我才心軟給了特困價。
現在看來,這哪是困難戶,分明是無賴。
我不再理會她,彎腰撿起地上的錢塞進信封,又掏出手機拍下桌上和地上的狼藉。
“去告吧,正好我也要去你兒子的單位問問。”
“問問他,身為城商行的信貸部經理,開著幾十萬的奧迪,怎麼就讓親媽為了8塊錢的一頓飯,在社區食堂裏撒潑打滾,糟踐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