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播當天,鑒定中心門口被圍得水泄不通,長槍短炮架了一排。
強哥正對著鏡頭慷慨激昂,唾沫星子亂飛。
我戴著口罩,把帽簷壓得很低,雙手插兜,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進入采樣室前,張世豪突然橫跨一步攔住了我。
“等等!為了防止他耍花樣,我要求搜身!”
“這小子陰得很!萬一他身上帶了別人的血樣呢?或者藏了什麼機關?”
“還有,大家也知道他是個異裝癖變態,萬一衣服裏藏了什麼危險工具傷人怎麼辦?”
主持人強哥立馬跟進,把話筒遞到我嘴邊。
“林先生,受害者家屬的顧慮很有道理。為了保證鑒定的公正性,你敢接受搜身嗎?”
所有鏡頭都懟到了我臉上。
我抬起眼皮,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
“搜身?可以,但我有潔癖,特別嚴重。”
“我不習慣男人碰我,哪怕是一根手指頭。”
“要搜,必須找個女護士或者女醫生來搜。還得是專業的。”
話音剛落,張世豪直接笑出了聲。
“哈!裝什麼裝!還女醫生?”
他轉頭對著人群,大聲嘲諷。
“你丫就是個男的!這時候還要占醫生便宜是吧?借著搜身的名義讓女的摸你?真他媽惡心!”
全場看垃圾一樣的眼神,密密麻麻地紮在我身上。
“變態!”
“惡心死了!”
“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我無動於衷,隻是冷冷地看著那個公證員。
“不答應就不驗。這是我的底線。”
公證員和鑒定中心的主任商量了一下,為了直播能順利進行,隻能點頭同意。
一名資深的女護士被叫了出來,一臉嚴肅地帶著我進了隔壁的小房間。
房門關上,隔絕了外麵嘈雜的辱罵聲。
女護士冷著臉,眼神裏帶著幾分戒備和厭惡。
“外套脫了,轉過去,手舉起來。”
她語氣生硬,手裏拿著金屬探測儀。
我沒說話,配合地解開了拉鏈,轉過身,麵對著她。
女護士剛要拿探測儀掃我的前胸,動作突然僵住了。
她的瞳孔瞬間放大,我裏麵隻穿了一件緊身的運動背心。
那明顯的女性特征,根本藏不住。
再加上我沒有喉結的脖頸,隻要不是瞎子,一眼就能看出來。
我是個女人。
還是個發育得很好的女人。
就在她震驚得要喊出聲的時候,我立刻豎起食指,在嘴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配合我一下,外麵那些人在設局害我,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揭穿,他們就會跑。”
“我要抓現行,抓死證據。”
女護士愣住了,臉上的厭惡瞬間變成了震驚和同情,她神色複雜地點了點頭。
幾分鐘後,房門打開。
女護士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低著頭的我。
“沒問題,沒藏東西。可以采樣了。”
張世豪冷哼一聲,似乎有些遺憾沒搜出什麼罪證。
“算你識相。”
進入采樣室,我極其配合地坐在了椅子上,看著鮮紅的血液流進采血管。
就在護士封好管,準備遞交給旁邊的檢驗員時。
張世豪突然往前擠了一下,像是腳滑了,狠狠撞在了那個護士身上。
“哎喲!擠什麼擠!”
護士驚呼一聲,身子一歪,手裏的托盤差點打翻。
攝像機劇烈晃動,強哥大聲維持秩序,人聲嘈雜。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個“摔倒”的護士吸引了。
除了我,我一直死死盯著張世豪的那隻手。
我餘光清晰地瞥見,他的手極快地掠過采樣台。
把袖口裏提前藏好的一管血,換掉了我那管剛采出來的血。
動作嫻熟,快如閃電。
顯然不是第一次幹這種勾當了。
我的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弧度。
並沒有拆穿。
等大家回過神來,張世豪已經若無其事地站直了身子,還在假惺惺地道歉。
但他轉過頭看向我時,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獰笑。
我回給他一個淡淡的眼神。
笑吧,趁現在還能笑得出來,多笑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