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們留下隻有高中文憑的虞詩靈在公司打雜。

我忙著籌備婚禮，怕打擾他工作，幾乎是自己一手包攬了全部的策劃設計。

好不容易閑下來，我煲了湯去他辦公室。

看到的卻是他跟虞詩靈坐在一起吃飯。

虞詩靈笑著用自己的筷子給他夾菜。

“葉總，你嘗嘗這個四喜丸子做得怎麼樣。”

有輕微潔癖的葉鴻辛，毫無芥蒂地吃下了那個四喜丸子。

“你這個手藝，做大廚也綽綽有餘了。”

我沉默地在不遠處看他們談天說地。

看著葉鴻辛眼中不自覺流露的讚賞，心臟發皺似的疼。

他終於看見我，張口提的卻是虞詩靈。

“慕曦，我發現詩靈在設計上很有天賦，隻當個小助理太可惜了。”

“我想看看能不能送她去設計學院進修一下。”

虞詩靈淚眼盈盈地抓著我的手。

“慕曦姐，我想學到更多東西，以後有能力了也好回報你們。”

我鬆開手掌，沒有回答。

回去之後，卻開始查起了設計學院的報考標準。

虞詩靈的成績不夠，學籍也有問題，但我父親曾經的朋友中有個是設計學院的教授。

有他的推薦信的話，剩下的就不成問題。

為此，我瞞著葉鴻辛回家找了一趟父親。

第二天，我拿著推薦信找到他們，葉鴻辛當即定下頂層包間為虞詩靈慶祝。

目光從來都落在我身上的葉鴻辛，這一次沒發覺我滿身的傷痕。

席上，我玩笑似的問起。

“詩靈進了學校，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談個男朋友了？”

葉鴻辛卻當場沉了臉色。

“還沒入學，沒必要考慮這些。”

“慕曦，她還小，你別拿這種事開玩笑。”

聽著他的回答，我靜靜喝下了麵前的酒，借口頭暈走了出去。

我站在走廊上，背靠著牆，翻找起了我和他之間的聊天記錄。

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

而他卻總是頻繁地提起虞詩靈的名字。

我走向衛生間，指尖顫抖著發出一條消息。

“你對虞詩靈，是不是有點過界了？”

消息提示音卻從本該沒人的空包間裏響起。

洞開的門縫中，我看到葉鴻辛匆忙鬆開懷裏依偎著他的女孩。

而虞詩靈的嘴唇才剛剛從他臉上移開。

眼前一陣陣發黑，我死死咬著牙，衝上去猛地扇了她一巴掌。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的同時，葉鴻辛卻猛地把我推倒在地。

“慕曦，你幹什麼！”

眼淚奪眶而出，我啞了聲音，疼得說不出話來。

我哽咽著張口：“你呢，你在幹什麼？”

“葉鴻辛，你要是變心了，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還要讓我幫她辦入學！”

我的胸腔抽搐著，已經出現了過呼吸的反應。

“你就非要這麼糟踐我嗎？”

他張了張嘴，無法回答，伸手要來扶我卻被狠狠打開。

葉鴻辛閉上眼，默然。

“我說過，我會照顧你的餘生。”

“至於我心裏是誰，重要嗎？”

一字一句，組成漆黑的槍眼，正中我的胸口。

我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慕曦！”

葉鴻辛驚叫出身，撲到在地麵。

卻沾了一手猩紅血跡。

聽到這裏，芸姐已經紅了眼睛。

“夫人，你那時候是不是……”

我點頭。

翻開筆記本的下一頁，上麵寫滿了血淋淋的“對不起”。

“我當時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了。”

但那個孩子最終死在了他親生父親的手上。

我剛睜眼，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個噩耗，就聽說了另一則消息。

爸媽得知我險些流產，急著來看我。

在來的路上，被葉鴻辛借機設計了一場車禍，雙雙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