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月遲,你憑什麼讓知年哥給你下跪!”
沈安然氣得發抖,張開雙臂將時知年護在身後,怒視著林月遲。
“你害死了知年哥的親哥,你有什麼資格讓他給你這個仇人的媽媽下跪!”
“知年哥沒有錯,我作為他的未婚妻,不許你欺負他!”
林月遲看著沈安然這幅義憤填膺的樣子,收起了心裏的傷痛,轉而唇間勾起一抹冷笑,懶得搭理她,隻是盯著時知年,等他給自己一個說法。
卻不曾想時知年被沈安然的三言兩語勾得想起了當年失去親哥的悲痛。
那天,他拚命趕到劫匪的凶殺現場,卻隻看到哥哥淒慘的屍體。
種種跡象都在告訴他,他曾經玩命去愛的女人,在逃命時丟下了他哥,害他哥慘死!
想起這些,時知年的眼中湧起了刻骨的仇恨,他推開沈安然,狀若瘋狂地將林月遲拉向自己的跑車。
“林月遲,你不是想要我下跪道歉嗎?”
“有本事,你就像當年一樣和我賽車,你要是還能贏我,我就跪下給你媽媽道歉!否則,你就開全網直播,下跪給我哥道歉!”
“怎樣,你敢不敢?!”
林月遲被他推搡得火起,一腳將時知年踢開,眼中露出瘋狂,“好啊,比就比!”
說完,她拽著一旁呆若木雞的沈安然,直接坐進了時知年車裏,朝時知年挑釁一笑。
時知年被她激得額頭青筋直跳,打電話叫餘晨開來另一輛跑車,自己轉身坐了進去。
夜色昏沉,兩輛跑車你追我趕地往賽車道上駛去。
林月遲緊抓著方向盤,感受著這久違的手感,夜風刮在她臉上,她竟然在久病之後第一次感到輕鬆。
她和時知年就是賽車認識的。
那時她是第一女賽車手,時知年不過是個新出茅廬的菜鳥愛好者。
跟在自己車後麵學漂移,學急停,追自己的車久了,時知年的眼神就變了,不再是看車,而是看著坐在車裏英姿颯爽的她。
不過那已經過去很久了。
林月遲看著後視鏡裏自己蒼白孱弱的樣子,眼中竟露出一抹決絕。
時知年要比賽車,那就讓他輸得心服口服!
比賽地點在臨海的盤山公路上,誰先開到頂點誰便贏。
林月遲朝旁邊車裏的時知年做了一個嘲諷的手勢,時知年回以冷笑。
隻有副駕駛的沈安然被嚇得發抖,卻咬緊牙關不願意下車。
車輛猛衝出去,林月遲速度極快,但她如今身子孱弱,打方向盤晚了幾秒,便被時知年擦著車身超了過去。
林月遲看著自己顫抖的手,自嘲一聲,將油門踩到最大,竟然直接從公路旁邊的小道繞了過去。
她旁邊的沈安然終於尖叫出聲,“林月遲!你瘋了!這條路離懸崖一步之遙,你要去死不要拉上我啊!”
但林月遲依舊冷靜決絕,“膽小鬼。”
沈安然氣得要命,幾分鐘後,卻看見終點線就在眼前,林月遲猛衝過去,她衝過終點線足足幾十秒後,才看到時知年的車衝了過來。
林月遲露出一個很淺的笑容,走下車,看著氣急敗壞的時知年,輕聲道,“菜鳥。”
說完,她心裏竟然酸楚地一疼。
這個稱呼,她曾經叫了時知年無數遍,可如今,再也回不去了。
時知年雖然很憤怒,但隻猶豫了一秒,便朝林月遲跪下。
“你贏了。”
可沈安然卻紅了眼睛,衝到他麵前,將他扶起。
“知年哥,我替你跪!”
她將時知年推開,筆直朝林月遲跪下,“我給你下跪,現在你滿意了嗎?”
可林月遲眼神冰冷,“你算什麼東西,也配給我媽媽下跪?”
說著就一把將沈安然推開,可沒想到,或許是賽車太過刺激,也或許是沈安然故意的,林月遲幾乎沒怎麼用力碰她,沈安然卻直接暈倒在地。
林月遲見她倒下,愣住了,時知年反應過來衝過去將沈安然緊緊抱在懷中,看向林月遲的眼裏,恨意更深,“林月遲,你真是瘋了!”
“你是不是要把我身邊的人都害死還肯善罷甘休。”
這句話很輕,卻比任何話都讓她痛。
不等林月遲反應,他匆忙將沈安然抱進自己車內,飛速往醫院駛去。
林月遲留在原地,山頂的冷風吹來,她突然一陣惡心,捂住肚子,卻嘔出了一大口鮮血。
鮮紅的血跡順著她嘴角滴落,林月遲卻恍然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