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家,江南初徑直走進書房,準備收拾那些陪她走過警校時光和警察生涯的書籍和證書。
當她推開門時,整個人都僵住。
曾經擺滿犯罪心理學專著、刑偵側寫案例集的書架,如今被一排排粉白封麵的言情小說和時尚雜誌填滿;
牆上本該掛著 “年度優秀側寫師”、“三等功榮譽證書” 的位置,換成了幾張色彩豔麗的明星海報。
......
那些書,是她從警校時一本本攢錢買的,書頁裏夾著當年的筆記、標注的重點。那些證書,是她熬夜分析案卷、蹲守現場換來的,是她作為警察最驕傲的勳章。
他是有多恨她,才會將她的東西清理的那麼幹淨,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放下” 兩個字在心裏念了無數遍,可心臟還是像被一隻手攥著,一陣陣抽痛。
她失魂的坐在沙發上,窗外的天空從澄澈的白,慢慢被暮色染成深灰。
家門“哢擦”一聲打開。
沈慕風推門進來,玄關的燈光照亮他身上的警服,也照亮了沙發上蜷縮的身影。
他皺了皺眉,語氣裏沒有絲毫溫度:“坐在這幹嘛?不開燈,也不做飯,你不餓嗎?”
江南初轉頭,眼眶紅潤:“我的東西呢?我的書,我的證書,還有我的筆記本,都去哪了?”
“扔了。”沈慕風語氣平淡。
江南初強忍著不讓眼淚留下。
“那些東西是我的,你憑什麼說扔就扔。”
“沒用的東西留著幹什麼”沈慕風的臉色沉了下來,將公文包拍在茶幾上,“堆在書房裏占地方,看著也礙眼。”
眼淚終是控製不住溢出眼眶,江南初的神情空洞而絕望。
“那些是伴隨我一生的東西!是我的榮譽,是我作為心理側寫師的底線!你明明知道,我最在乎的就是這些......”
“榮譽?”沈慕風嘲諷一笑:“你還有臉提榮譽?當年你殺死月晞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榮譽;你傷害星晚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榮譽,現在到想起來了。”
她滿臉淚水:“我是被冤枉的!死的人根本不是林月晞,是林星晚!現在的林星晚,是林月晞假扮的!你看看她的小動作,看看她的習慣,哪一點像以前的林星晚?”
沈慕風眼中怒火更甚,咬牙切齒道:“江南初,你別再往星晚身上潑臟水!她失去姐姐已經夠可憐了,你還想誣陷她?你要是再敢說一句,就給我滾出去!”
他還是不肯相信。
江南初看著他,突然泄了氣,眼裏隻剩下空洞與絕望。“你放心,”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輕得像一陣風,“我很快就會離開,不會再礙你的眼。”
聽見她要離開,沈慕風愈發煩躁,心裏一陣陣酸澀,一陣陣刺痛。
可她離開他,又能去哪呢。
他放鬆下來,語氣嘲諷,“行了,別演這些苦情戲碼,你的榮譽已經隨著你殺人都沒有了,現在你隻有一個名頭......”
殺人犯!
這三個字他沒有說出口。
卻已經沉默的砸進了江南初的心底。
江南初泄了氣,苦笑了幾聲,沒有再說一句話,遊魂似地飄進了臥室。
她在床沿坐了一夜。
中午,她接到李姐的電話,魂遊到鑒證中心。
看著 “送檢指紋與林月晞生前打卡指紋完全一致” 的結論,她反而釋然了。
她沒多停留,又去了民政局,拿了離婚證。
回到家,江南初把離婚證、指紋鑒定報告放在一起,又寫了一張紙條:“報告是真的,你護的人,才是殺了林星晚的凶手,我們從此兩不相欠。”
她將這些東西整整齊齊放在桌上,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