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女兒有嚴重的心臟病,苦等三年終於匹配到了合適的心源。
我剛辦完所有手續,準備送女兒進手術室,醫生卻告訴我心源被緊急轉走了。
我癱在地上,這時老公跑了過來,一臉愧疚。
“老婆,我讓醫院把心源給我彤彤了。”
“她們母女倆相依為命不容易,當年要不是她老公救我,我早就死在貨車下了,我們要感恩。”
“我們的女兒身體一直不錯,以後還有機會的。”
我盯著手術室上刺目的紅燈,渾身血液都涼了。
我把女兒抱回特護病房後,撥通了電話。
“劉院長,當年你這醫院瀕臨破產,是我捐樓又出錢才救回來的。”
“你說我有需要一定鼎力相助,現在我女兒匹配的心源轉走了,你看著辦吧。”
......
掛斷電話,陸鳴澤還在我耳邊喋喋不休。
“喻安,你別這樣,我知道你難受。”
“但做人要講良心,要不是林安苒的老公,我早就死了。”
“一條命換一條命,這是天經地義的。”
“玥玥還小,身體底子好,我們再等等,一定還會有新心源的。”
他試圖抓住我的手臂,被我側身躲開。
我看著他,這個我愛了十年的男人。
他英俊的臉上寫滿了愧疚與所謂的道義,像一個為朋友兩肋插刀的英雄。
可他插的卻是我女兒的命。
我癱坐在地上,雙手捂住臉,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
“鳴澤,我接受不了,玥玥她才六歲......”
我哭得撕心裂肺,像一個無助的女人。
陸鳴澤果然吃這一套。
他蹲下來,笨拙地拍著我的背,語氣裏帶著一絲如釋重負。
“好了好了,喻安,別哭了。”
“你先守著玥玥,我去看看彤彤的手術情況,很快就回來。”
他嘴上這麼說著,眼睛卻一秒都沒有離開過手機。
屏幕上是林安苒發來的消息,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敲打著,滿臉都是對另一場手術的焦灼和關心。
我點點頭,聲音嘶啞:“你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他幾乎是立刻站起身,逃也似地快步走向了另一邊的手術室。
在他身影消失的瞬間,我臉上的所有悲痛都消失了。
我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眼神冷得像手術刀。
我沒有回玥玥的病房,而是徑直走向了院長辦公室。
我推開門的瞬間,劉院長正焦急地踱步,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又像是看到了閻王。
他滿頭大汗,襯衫都濕透了。
“秦董,我......”
“心源呢?”我問。
“移植手術已經開始,現在中止不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聽不見。
希望的最後一絲火苗被徹底掐滅。
我感覺不到任何痛苦,隻覺得麻木。
這種平靜讓劉院長幾乎要跪下來。
“秦董,您別嚇我,您想怎麼樣,您說,隻要我能辦到......”
我拉開他對麵的椅子,坐下。
“把那個叫彤彤的所有病曆,從入院到今天,一份不落。”
“還有,陸鳴澤為她繳納所有費用的單據,銀行流水憑證,全部給我。”
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劉院長一個哆嗦,不敢有半分違逆,立刻喊來秘書。
“快!按秦董說的去辦!馬上!”
五分鐘後,一疊厚厚的文件放在了我麵前。
我一頁一頁地翻看,指尖劃過那些冰冷的文字和數字。
陸鳴澤在過去一年裏,給林安苒母女花了不下百萬。
從房租到奢侈品,應有盡有。
而我為了給玥玥省出特護病房的費用,已經半年沒買過一件新衣服。
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很快,我在一堆文件中找到了我想要的東西。
一張病危通知書。
林安苒女兒彤彤的。
日期就是昨天。
可我清晰地記得,昨天下午,我還看到林安苒在朋友圈發她帶著女兒在遊樂場玩的照片,笑得陽光燦爛。
一個昨天還在遊樂場的孩子,今天就病危到需要緊急心臟移植?
更可笑的是,匹配度報告顯示,彤彤與這顆心源的匹配度隻有76%,而我的玥玥,是近乎完美的98%。
偽造的病危通知。
顛倒的優先級。
我懂了。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電話接通,那邊傳來一個清朗又帶著一絲慵懶的男聲。
“我的好妹妹,你終於想起你還有個哥了?”
我沒有心情跟他開玩笑。
“哥,幫我查一個叫林安苒的女人,祖宗十八代都給我翻出來。”
“另外,你手下最利的筆杆子借我用一下,準備一篇全國通稿。”
“我要讓她和陸鳴澤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