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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會議室前,顧寧皓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肩膀:
“這樣多好,團隊和諧最重要。”
他的聲音還是那樣低沉溫柔,卻隻讓我感到一陣生理性的厭惡。
我沒有回應,隻是不動聲色地挪開肩膀。
前世,我就是太在乎這個公司,太在乎他,才會被他們用感情綁住,最終萬劫不複。
但這一世,這些都將成為紮向他們心口的一把把利刃。
回到辦公室,我反鎖了門。
我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很快那邊就接了起來。
“諾晨?”
對方似乎很驚訝我會突然給他打電話。
駱然是我前世在商場上最棘手的對手之一,卻也是唯一一個在我跌落穀底時試圖拉我一把的人。
當時我們去德國爭奪同一個客戶時,他甚至主動放棄了自己的優勢,暗中助推了我一把。
當時我不懂為什麼,現在想來,或許他比顧寧皓更懂得什麼是欣賞和尊重。
“駱總,你之前錯失的那個德國客戶,現在還在跟進嗎?”
那邊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判斷我的意圖。
“怎麼,諾總這是要來炫耀戰績,還是打算給我個機會?”
“都不是。”
我看著窗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果斷地說。
“我想跳槽了,去你那兒,順便幫你把錯失的那單生意談回來。”
這一次,電話那頭的沉默更長了。
“理由?”他終於開口,言簡意賅。
“皓晨集團很快會有大變動,我不打算陪葬,至於能力,你知道我的。”
駱然輕笑了一聲。
“條件你開,我帶著項目和客戶資源過去,隻要一個副總裁的位置。”
這是明目張膽的帶著前公司的核心資產跳槽,甚至帶著複仇的意味,任何一個有理智的老板都會掂量其中的風險和道德問題。
但駱然不是一般人,他幾乎沒有猶豫:
“隻要你想來,駱氏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位置、資源,隨你挑。”
他沒有問我和顧寧皓怎麼了,更沒有質疑我是否在開玩笑。
這就是駱然,他永遠隻關注最核心的價值。
掛了電話,我靠在椅背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盟友找到了,退路鋪好了。
接下來,就是看著他們如何一步步走向我親手挖好的墳墓。
恍惚間,我想起前世合作順利達成的那個晚上。
顧寧皓在我麵前甩了一份文件,同時直接宣判我們的關係到此為止。
“諾晨,我們分手吧,同時,你也需要退出公司董事會。”
我當時愣了好久,遲遲無法反應過來。
“為什麼?顧寧皓,就因為我反對過藍惠的那個蠢主意?”
他皺起眉,厭煩地歎了口氣。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咄咄逼人,斤斤計較!藍惠都被你逼哭多少次了?公司現在不需要一個不能容人的瘋婆子來領導!”
瘋婆子?我為了這個公司傾盡所有,最後落得這麼個評價?
我氣得渾身發抖,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來。
“公司員工已經聯名要求你離開,我必須做出行動,不然無法平息眾怒,你好自為之。”
顧寧皓冷冷地站起身,繞過我,隻丟下一句逐客令。
我就收到了正式的解聘通知書。
那些曾經對我笑臉相迎的員工們,要麼冷漠地看著,要麼竊竊私語,甚至有人公然拍手叫好。
我猛地甩了甩頭,給了自己一巴掌讓自己清醒過來。
不能再想了,既然回來了,那些事情就絕不會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