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沉舟最瘋那年。
為了救我,他不顧一切的替我擋下三發子彈。
右肩神經永久受損。
自那之後,整個商界都知道。
我是陸沉舟唯一的例外。
連我名下的私人島嶼都寫上了他的名字。
直到一個穿著蘿莉裙的女孩,不要命的攔下了我的車。
“江晚,沉舟和你壓根就不是一路人。”
“你還像個皮膏藥一樣纏著他幹什麼?識相點趕緊滾!”
女孩擰著眉,脖頸處還殘餘著曖昧過後的痕跡。
我沒說話,在女孩的驚叫聲中,抬腳踩下了油門。
當晚,陸沉舟瘋了似的衝進書房。
麵對他的質問,我將離婚協議摔在桌上。
“離婚吧。”
“現在的你,給我當狗我都嫌臟。”
1
協議書砸在桌上的那一刻。
男人不由得愣了一瞬。
“江晚,你他媽別給我轉移話題。”
他將桌麵一掃而空,眼底怒意更甚。
“你怎麼想的?”
“許歌今年才剛畢業,因為說錯一句話就被你撞進重症監護室。”
“我看你真是瘋了!”
陸沉舟擰著眉,襯衫的領口處還殘留著未幹的血漬。
整個人被氣到渾身發抖。
我不以為意點點頭:“然後呢?”
窗外的風聲透過縫隙擠入,像是痛苦的嗚咽。
陸沉舟咬著牙。
“江晚。”
“我真搞不懂,許歌到底哪裏惹了你。”
“才能讓你下如此狠手。”
他眯著雙眸,聲線喑啞。
從相識到現在。
我幾乎從未見過男人這副焦急的模樣。
“陸沉舟。”我挑了挑眉,抬頭對上他冷冽的目光。
“你來找我,究竟是要為了給小情人出氣,還是要打算把我也撞進醫院,給她出氣?”
我轉著筆,不緊不慢的起身。
“雖然當初你救了我一命。”
“但這並不代表,什麼貨色都可以肆無忌憚的來我麵前撒野。”
我走到他身旁,語氣夾帶著些許玩味。
“你應該祈禱她沒死。”
“畢竟,我江晚從來不是一個能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陸沉舟眸色一暗,拳頭不由得攥緊了些。
“江晚,不管我同不同意離婚。”
“在此之前,許歌的事兒,你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男人的耐心逐漸耗盡。
他每說一個字,都是在極力的隱忍克製。
“你知不知道,今天但凡我要是晚到一秒,許歌就沒救了。”
“她名校畢業,才剛步入社會,往後更是前途璀璨。”
“這樣活生生的一個人,你怎麼狠的下心?”
他紅著眼眶,幾乎是吼了出來。
倒是和許歌質問我的時候如出一轍。
看著他這副神情緊繃的樣子
不知怎的,我忽然就笑出了聲。
“給你解釋?”
我麵帶譏諷的靠近。
“別說是重症監護室了,我今天就算是把她撞死。”
“你又能拿我怎樣?”
陸沉舟身上的血腥氣便混雜著劣質香水直衝鼻腔。
我不耐煩的蹙了蹙眉。
“別忘了,要不是看在當初你救我一命的份上。”
“你一個狗腿哪能坐上今天的位置?”
聞言,陸沉舟身形一僵,不自然的抿了抿唇。
但隨即,他猛地撕住我的衣領,力氣大到幾乎要將我整個人提在半空。
“江晚,你別跟老子廢話。”
“我警告你,許歌要是因為你有什麼三長兩短。”
“到時候,你別怪我不顧夫妻情分。”
話落,他手上力道一鬆。
我整個人毫無防備的撞上了身後的桌角。
酸痛感霎時間襲卷全身,我下意識倒吸一口涼氣。
陸沉舟卻依舊冷著臉。
“我隻給你一周的時間,要是這一周裏你沒能讓許歌消氣。”
“我不介意給你好好長長記性。”
說完,他幾乎沒有猶豫。
大步流星的轉身離去。
房門重重的砸在門框上,發出一聲悶響。
2
隔天,陸沉舟沒去公司。
甚至連招呼都懶得打,寸步不離的守在許歌身邊。
銀行卡的動賬消息不斷彈出。
每筆都是陸沉舟在醫院的巨額開銷。
直到一周後,我收到了他發來的消息。
聊天框裏,是一條長達二十分鐘的視頻。
隻見跟了我十年的保鏢奄奄一息,昏迷不醒地被吊在工地的房梁上。
渾身上下,更是被折磨的沒有一塊好肉。
下一秒,許歌幸災樂禍的聲音衝出屏幕。
“江晚,一周了,既然你不願意道歉。”
“那我隻能讓沉舟哥哥幫我出氣咯。”
她笑著闖入鏡頭,帶著那張人畜無害的臉。
攥著匕首一刀捅進了溫允的小腹。
男人悶哼出聲,整個五官都因為撕裂般的劇痛變的扭曲起來。
“江晚,沉舟跟我說,這個男人是除了他以外,對你最重要的人。”
“可誰讓你惹我不開心,你說…我要是現在把他扔在大街上被車撞。”
“他還能不能活下去?”
許歌狂妄且肆意的笑出了聲。
身旁的陸沉舟不但沒有阻止,反而還一臉寵溺的摸了摸許歌的頭。
我當然明白,這是陸沉舟對我的報複。
16歲生日那天,父母意外離世。
臨終前,他們將溫允送給了我。
他是個孤兒,卻因為我父母的囑托。
陪在我身邊整整十年。
他待我如何,陸沉舟最是清楚不過。
他明知道溫允算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卻還是縱容許歌用這些非人的手段一遍遍折磨他。
看著視頻裏的內容。
我再也壓抑不住心底的怒意,一把將手機砸在了地上。
別墅距離那個廢棄工地不過十分鐘車程。
等我趕到的時候,陸沉舟似是料到了我會來。
不緊不慢的撚滅了手中的煙蒂。
“陸沉舟,你活膩了是不是?”
我緊攥著手心,太陽穴更是氣的突突直跳。
可他卻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神情淡漠。
“江晚,你撞了許歌,我傷了溫允。”
“咱倆扯平了。”
我咬著牙,極力壓抑著心底的怒意,徑直撞開他。
將溫允從房梁上放了下來。
他渾身癱軟,已然沒了力氣。
“江晚,我還以為你帶出來的保鏢有多能扛,沒想到不過是挨了兩刀,就成了這副模樣。”
“這比起你對許歌造成的傷害,還差得遠呢。”
聞言,許歌眼尾輕挑,一臉譏諷的笑著走向我。
“江晚,你這麼擔心這個野男人。”
“不會是打著保鏢的名義,實則背著沉舟早就和他搞在一起了吧?”
“怪不得沉周哥哥說你臟,像你這種女人,能走到今天的位置,說不定都是靠出賣身體得來的。”
還沒等許歌的話說完。
我便一把扯住了她的頭發。
3
“江晚!你放開她!”
聽著陸沉舟的嘶喊,我沒有猶豫。
直接將許歌按在了18樓柵欄上。
女孩被嚇的雙腿發軟,頓時濕了眼眶。
“沉舟哥哥,你快點救救我。”
“這個女人就是個瘋子,她想殺了我!”
許歌哭的撕心裂肺,就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
“江晚,你冷靜點!”
“溫允他隻是個保鏢,你當真要為了他鬧出人命嗎?”
陸沉舟伸出手,試圖緩和我失控的情緒。
“況且,剛剛刺進他身體的那兩刀,都避開了要害,隻要就醫及時,溫允就不會有事的!”
我看著他驚魂未定的模樣。
再度加重的力道。
彼時,許歌整個上半身,都搖搖欲墜的懸在半空。
她尖叫一聲,拚了命的抓住了我的胳膊。
“媽的,你這個變態,快點放開我!”
“今天我要是死在這,你以為你會安然無恙的離開嗎?”
下一秒,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不留餘力的落在了許歌臉上。
她痛的悶哼一聲,嘴角頓時撕裂開來。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來威脅我?”
早在陸沉舟和許歌搞在一起的時候。
我就派溫允查過她的底細。
資料顯示,她不是江洲人,父母在瑞士勉強算得上有點勢力。
但我始終想不明白。
究竟是誰給她的勇氣,趕在我的地盤上鬧事。
眼看情況不對,陸沉舟一聲令下。
幾十個經過專業培訓的保鏢頓時將現場圍了個水泄不通。
他站在人群中央,眼底的慌亂徹底消散殆盡。
“江晚,我早知道你是個瘋子。”
“所以提前就安排了人手。”
“隻要你現在乖乖放了許歌,再跪下跟她道歉。”
“我倒是可以考慮留你一條賤命。”
霎時間,無數個漆黑的槍口對準了我。
陸沉舟啞著嗓子笑道。
“江晚,我承認你很厲害。”
“但你也別忘了,如今江洲所有的產業都在我的名下。”
“是你心甘情願送到我手裏的。”
“所以江晚,你乖一點,安安心心當好一個家庭主婦。”
“無論如何,我都能保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聽著他的挑釁,我隻覺得可笑。
下一秒,比他們多出整整一倍的雇傭兵從暗處衝出。
將陸沉舟和他那些舉著槍的保鏢通通圍了起來。
“沉舟,什麼情況!”
“你不是說這個老女人所有勢力都在你手裏嗎?”
陸沉舟身形一僵,他瞪大雙眼。
難以置信的望向我。
“蠢貨,好臉給多了,還真拿自己當人了是吧?”
我抄起一旁的鐵棍,猛地砸在許歌頭上。
霎時間,溫熱的血液濺了一臉。
女孩捂著傷口,渾身無力的癱軟在地。
“陸沉舟。”
“我不過是熄了火,可沒有收了爐。”
“是你非要逼我重新把爐燒起來。”
“既然這樣,火能不能壓得住,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說完,我彎腰撿起地上的那柄匕首。
上麵還殘留著溫允早已幹涸的血跡。
“要是沒記錯的話,剛剛在視頻裏。”
“許歌就是拿這把刀捅的溫允吧?”
4
女孩嚇得發出細碎的嗚咽,像條瀕死的野狗。
“江晚,你不能殺我!我爸是黑手幫的幫主,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我嗤笑一聲:“那又怎樣?江洲可要比瑞士難混的多。”
說著,我俯下身。
“雙倍奉還,陸沉舟,這個詞你懂吧?”
我偏過頭,聲音輕得像在開玩笑。
目光卻死死釘在他慘白的臉上。
“你家小姑娘捅溫允兩刀,那我就得還她四刀,一刀都不能少。”
話音剛落,我沒給陸沉舟反應的時間。
握著匕首的手猛地往下一沉。
刀尖不偏不倚,剛好紮進許歌的左肩。
就是當年陸沉舟替我擋子彈的位置。
“啊!!!”
許歌的慘叫刺破空氣。
鮮血順著刀刃止不住的往下淌。
“沉舟哥哥,快救救我,我真的好疼......江晚她......她是真的想殺了我!”
陸沉舟瘋了似的想衝過來,卻被雇傭兵死死按在地上。
“江晚!你夠了!她就是一個小姑娘,你為什麼非揪著她不放!”
我看著他,突然就笑了。
當年他把我從屍骸中救出來、刀山火海裏,他沒問過為什麼。
為我折斷左腿時,疼到滿頭是汗,他沒問過為什麼。
如今我不過動了他的心上人,他就坐不住了。
我笑著,一步步走向陸沉舟,一字一句地說,
“行,那我就衝你來,這四刀你替她受了,我們以後再無瓜葛,怎麼樣?”
他沒有絲毫猶豫地說了“好”。
之後,攥住我的手腕,狠狠將刀往自己的腹部捅去。
一刀又一刀。
“這一刀,是償還我當初救你的代價!”
“這一刀,是為了讓你消氣,放過晚晚!”
“這一刀,是懲罰我曾經愛過你......”
而這最後一刀,他深深看向我的眼睛,勾起唇角笑道,
“最後這一刀,是我們恩斷義絕,從此再無瓜葛!”
四刀,刀刀見骨,幾乎要了他的命。
他臉上是護住了自己心上人的滿足與欣喜。
我冷笑著咀嚼著他的話,
“好一個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陸沉舟,你既然已經說出口,我就如你所願。”
我抽出刀,轉身離開。
一周後,許歌出院,陸沉舟立刻官宣了和她的訂婚消息。
許歌炫耀似的給我發來消息,
“江晚,我還以為你有多大本事,不還是乖乖把人給讓出來了?”
“你是不是很好奇他為什麼突然就不愛你了?真是可憐。”
“我們的婚禮就在下個月,希望你能來哦~”
我心臟像是被人攥住了似的,拉黑了她,隨後撥通了那個號碼。
晚宴上,
陸沉舟帶著許歌到處結交我們的共友,所有人都說許歌終於得償所願,代替我成為了陸沉舟身邊的女人。
有人恭維他們說,
“許小姐又漂亮又有膽識,你們二人天生一對。”
陸沉舟則是摟著許歌,笑道:
“都是緣分使然,之前我走了很多的彎路,才遇見了對的這個她。”
“我們的婚禮就在下個月,諸位若是有空......”
啪!
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傳遍了整個宴會廳。
許歌被打穿了耳骨,尖叫著癱坐在地。
“你那麼欺負我女兒,”來人用槍抵住了陸沉舟的額頭,冷聲道,“現在該你受到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