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一周後，我找到顧宛婷的公司。

這一次，我手裏拿著的不再是醫包，而是一張支票。

顧宛婷的氣色差了不少，眼下一片烏青，顯然並未得到很好的休養和治療。

董書翰依舊緊緊跟在她身邊，像一條警惕的毒蛇。

我將支票放在客廳的茶幾上，推向顧宛婷。

"顧小姐，這是你之前支付的所有診金，現在原數奉還。"

顧宛婷愣住了。

"晨興，你這是......"

我沒看她，垂著眼簾。

"顧小姐身邊有董先生從國外請來的頂尖醫療團隊，條件優越，資源豐富。"

"我的存在已是多餘，就不繼續耽誤您的病情了。"

我沒想到，哪怕是提出離開，董書翰還不肯罷休。

他立刻抓住機會，柔弱地依偎進顧宛婷懷裏，聲音帶著哭腔。

"宛婷，他果然還是生我的氣了。我就知道他容不下我，我走就是了，免得影響你的治療......"他嘴上說著走，身體卻貼得更緊，眼淚說來就來。

顧宛婷看著他這副與平日強勢判若兩人的柔弱模樣，又見我滿臉冷漠，眉頭緊鎖。

安撫地拍了拍董書翰的背，她猶豫開口。

"晨興，你的醫術我是知道的，但書翰他......"

"顧小姐不必為難。"

沒等她說完，我立刻打斷。

"醫患關係講究你情我願，強求無益。祝您早日康複。"

見我態度堅決，顧宛婷眼底閃過一絲掙紮，但最終歎了口氣。

"既然你去意已決，那我也不便強留了。這段時間，多謝你。"

心，早已冷透，此刻連一絲漣漪都沒有。

我微微頷首，轉身便走。

剛走出公司不遠，在通往主幹道的僻靜小徑上，突然竄出幾個穿著病號服的男人。

他們看到我雙眼發紅，直接撲了過來！

"小醫生，給我們也治治病啊！"

"穿這麼正經，脫了肯定帶勁！"

汙言穢語撲麵而來，還有幾隻臟手抓來，撕扯著我的外套和襯衫。

我奮力掙紮，突然瞥見不遠處角落陰影裏的攝像機鏡頭。

又是董書翰！

用盡全力掙脫了他們的鉗製，我的外套被撕裂，露出裏麵打底的背心，顯得頗為狼狽。

我顧不上整理，迅速退到大馬路上，頓時引起圍觀。

那幾個男人見勢不妙，立刻四散逃竄了。

我強忍著羞辱，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下拿出手機。

不用我搜，幾條推送已經彈了出來。

《驚！知名帥哥中醫傅晨興真麵目曝光，實則靠身體"治療"女病人》

《顧氏小姐前禦用醫生疑因不正當交易被解雇，街頭遭"病患"報複》

......

裏麵甚至還有幾張與我側影相似的男性與不同女人在一起的床照。

評論區早已淪陷，各種汙言穢語，將我描繪成一個人盡可夫、借助醫術行淫邪之事的男人。

就在我手腳冰涼時，手機響了，是顧宛婷。

我按下接聽鍵，她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懷疑。

"晨興你沒事吧？我剛看到網上有些不好的消息，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心裏跟明鏡一樣。

她並非關心，而是試探，還帶著一絲嫌棄。

對她殘存的最後溫情，也徹底消散了。

"不勞顧小姐費心。"

我的聲音冷得像冰，直接掛斷了電話。

沒等息屏，董書翰的電話緊接著打了進來。

下意識點下接通，聒噪的聲音瞬間炸響。

"傅晨興，滋味如何？我知道，你以退為進，不就是還想勾著宛婷嗎？"

"我告訴你，做夢！我就是要徹底斷了你的後路！"

我握緊手機，指節泛白。

"不過呢，"他話鋒一轉，假惺惺地說，"我也不是不能給你條活路。"

"明天上午，你再來宛婷這一趟，我們好好商量一下，怎麼幫你澄清。"

我本想直接拒絕，但手習慣性地往醫包一摸，心裏猛地一沉。

祖傳的那套針具，少了一枚最重要的金針！

那是我爺爺傳給我的，意義非凡！

最後一次用，就是在顧宛婷家裏。

"我會準時到。"

第二天，我再次踏入這個令我作嘔的地方。

客廳裏，隻有董書翰一人。

我剛站定，董書翰就突然尖叫一聲，捂著手臂倒在地上，手臂上赫然出現一道血痕。

我還處於懵逼狀態，就看到那把我當年見義勇為受贈的手術刀。

那上麵甚至還刻著我和顧宛婷的縮寫！

"宛婷！他以為那些謠言是我發的，要殺我泄憤！"

沒來得及想他怎麼拿到這把刀，顧宛婷已經衝了進來。

她臉色陰沉得可怕，看到董書翰的樣子，怒火徹底淹沒了他。

"傅晨興！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她厲聲喝道，眼神裏充滿了厭惡。

"自己不檢點，惹出那些肮臟事，竟然還敢來傷害書翰？！"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裏還有個醫生的體麵！"

"書翰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顧家絕對告到你身敗名裂！"

我看著他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忍不住冷笑出聲。

顧宛婷額頭青筋一跳，高高揚起巴掌。

就在巴掌要落下時，她的手機急促地響了起來。

她煩躁地接起，剛聽了幾句，臉色驟變。

"傅氏醫藥把我們的資源全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