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距離酒席開始隻剩十分鐘,可老公和他那邊的親戚朋友一個都沒到。
向來見不得我好的死對頭陰陽怪氣。
“一個人迎賓,一個人麵對流言蜚語,今晚該不會是一個人洞房吧?”
我沒有理她,拿出手機給老公撥打今天的第九十九通電話。
冰冷的機械女音跟樓上熱烈的歡呼聲同時響起。
死對頭哈哈大笑:
“樓上跟你差不多時間開席的新人,早已高朋滿座。”
她嫌我不夠慘,打開偷偷錄製的現場視頻懟到我麵前。
視頻裏,新郎舉起酒杯的指間閃爍著熟悉的光芒。
那是我跑了88座城市帶回來的鑽戒!
心猛地一沉,顫抖著指尖按下另一個號碼。
“叫齊人馬,過來搶親。”
......
馮曉珊嘴角的嘲諷頓時僵住了。
“你有病呀?自己未婚夫悔婚就要去搶別人的新郎?”
我沒有應她,掛斷電話,抬起腳往電梯口大步邁去。
馮曉珊扶著腰,托住六個月孕肚快速跟了上來,嘴巴喋喋不休:
“真是打腫臉充胖子。”
“跟大家說一聲新郎不要你了,告訴他們婚禮要取消,很難嗎?”
“等會兒搶婚被人打死,可別指望我會救你。”
電梯內短短幾秒的時間,雜亂的思緒在腦海中翻滾一遍又一遍。
隨著“轟”的開門聲響,我的心也跟著顫動一下。
為了這場婚禮,我死皮賴臉哀求別人,好不容易才能提前一年預訂到喜歡的場地。
可就在一個月前,酒店經理突然打電話過來。
他態度強硬地通知我,要將三樓無柱式大宴會廳換成二樓的小廳外加幾間包廂。
我想要找他們老板理論,卻被未婚夫祁佑鋒摁住。
“現在生意難做,我們體諒一下別人吧。”
“無論婚宴場地或大或小,老婆在我心中的地位都如同天上明月。”
向來沒有什麼耐性的人,那次卻哄了我一天一夜。
現在想來是因為他占了我的宴會廳和別人結婚,心虛罷了。
想到這,我自嘲一聲。
像個瘋子似的,三下五除二撕爛麵前的巨型迎賓海報。
馮曉珊瞪大了眼,拽住我的手臂。
“喂!你來真的?”
“就算眼紅別人幸福,也不應該把對渣男的火氣發泄到無辜的人身上。”
“有監控的,趕緊走吧。”
說著,就要拉我回去。
可我雙腳像是被釘在原地,不能動彈。
“難道你沒有發現......這海報上麵的男人很臉熟嗎?”
馮曉珊蹙著眉,盯了一會兒後,搖搖頭。
“不認識。”
三個字,如同無形的巨石,壓得我幾乎透不過氣。
今天的接親環節,親戚朋友提前準備了小遊戲,打算熱鬧一番。
也不是什麼刁難人的遊戲。
不過是找幾塊“幸福拚圖”跟說幾句表達對新娘愛意的話。
可祁佑鋒什麼都沒做,直接叫幾個兄弟拆門。
然後衝進房間,抱我離開。
我看著那扇搖搖欲墜的大門,黑了臉。
“祁佑鋒你放我下來,我們還沒有敬茶呀!”
祁佑鋒步履不停,垂頭看了我一眼。
“想喝茶什麼時候都行,也不一定非要現在。”
我瞳孔放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女方出門前敬茶,感謝父母的養育之恩。
男方改口喊爸媽,代表我們正式成為一家人。
他居然風輕雲淡地說什麼時候都行?
那茶的意義能一樣嗎?
我氣血上湧,狠狠咬了他一口,紅著眼圈警告他:
“不想敬茶那就別娶我!”
祁佑鋒腳步終於停了下來,“嘖”了一聲。
“真麻煩。”
嘴上說著抱怨的話,可他還是放了我下來。
隻是本來預計一小時的流程,硬生生被他縮短成十分鐘。
甚至有的親戚都沒有看清楚人臉,他就又匆匆離開。
途中,他突然說肚子痛下了車,留我一個人到酒店。
接下來的時間人找不到,電話打不通。
我急得幾乎要報警。
他的兄弟用各種話術讓我再等一等,然後也消失了。
我就這麼傻傻地等了幾個小時。
直到我這邊的親戚朋友到齊了,他依然不見蹤影。
戀愛三年,我又怎麼會想到。
他竟然會在同一天,同一家酒店,跟不同的新娘舉辦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