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離婚第五年,前夫陸言安要再婚了。
他回國的新聞鋪天蓋地。
有好事記者故意提起我這個曾在他家破人亡時,棄他而去的前妻。
說我如今一定腸子都悔青了。
男人眼底閃過一抹譏諷,“都多少年前的舊賬了,早翻篇了。”
“她現在是死是活,都跟我沒關係。”
直到他突然接到一通電話。
五歲女兒奶聲奶氣地問他:“爸爸,你是我爸爸嗎?”
陸言安態度冰冷,“讓你媽媽接電話。”
“媽媽在睡覺哦,睡了好久好久......”
......
女兒念念蹲在沙發前,握著我冰涼的手,一張營養不良的小臉滿是擔憂。
“媽媽睡覺要蓋被被,不然會著涼的。”
她踮起腳尖,費力地拽下她的小毛毯,小心翼翼地蓋到我身上。
毯子太小,隻能勉強蓋住我的胸口。
她學著每天晚上我照顧她的樣子,仔細地掖好被角,生怕有一絲冷風鑽進去。
“媽媽,念念給你擦臉臉,就不難受了。”
她跑到衛生間,搬來小凳子,勉強夠到水龍頭。
水花濺濕了她單薄的衣襟,但她毫不在意,認真地擰幹毛巾,又跑回我身邊。
我的靈魂飄在空中,看著這一幕。
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痛到無法呼吸。
念念才五歲,她還不知道死亡意味著什麼。
隻知道媽媽這次睡得特別沉,怎麼叫都不醒。
“媽媽,你看,念念會自己擰毛巾了。”
她一邊擦拭我的額頭,一邊喃喃自語:
“你教念念的,念念都記得。”
她走到茶幾旁,那裏放著最後一個幹硬的小麵包。
她仔細地把它掰成兩半,大的那塊放在我僵硬的掌心,小的那塊留給自己。
“媽媽吃。”
她期待地看著我,希望我能像往常一樣,笑著把大的那塊還給她。
但我沒有反應。
她等了等,眼圈微微發紅,但很快又忍住。
她繼續學著以前我哄她的樣子,對著我泛青的手背輕輕吹氣:“痛痛飛走哦。”"
吃到一半,她大概是渴了。
抱著自己的小水杯走到飲水機,接了點涼水,咕咚咕咚喝下去。
我的念念,她以前隻喝溫水,稍微涼一點就會皺著小眉頭推開。
現在,她卻能麵不改色地喝下涼水。
隻是因為沒有人給她燒熱水了。
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我拚命想觸摸她,手臂卻一次次穿過她小小的身體。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比死亡更讓我痛苦。
破舊的電視機閃爍著雪花,突然跳轉到陸言安的訂婚發布會直播。
歲月似乎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他比五年前更意氣風發了。
記者尖銳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回蕩:
“陸總,有消息說您的前妻蘇晚晴女士目前生活窘迫,對此您有什麼想說的?”
屏幕上的陸言安唇角揚起刻薄的弧度:
“無關緊要的人,不值得浪費各位時間。”
“她如今是死是活,都跟我沒有關係。”
念念被電視聲音吸引,抬頭看了一眼,一下子露出驚喜的表情。
她聽不懂那些複雜的話,但她記得那張臉。
媽媽珍藏的照片裏,那個笑得溫柔的男人。
“媽媽,是爸爸......”
“是會動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