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時願看著司津漾眼角滑落的淚水,張了張嘴,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在她記憶中,隻有十年前司津漾的母親逝世才見過他的眼淚。
司津漾現在的眼淚。
究竟是因為害怕她會離開而流?還是因為要跟何月喬分別而流?
她和司津漾從小青梅竹馬,甚至就連她睜開眼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司津漾。
初中的時候早戀被騙,司津漾衝到高年級的班裏把對方砸破了腦袋。
麵對質問和責罵,他一聲不吭。
直到夜深人靜她出現後,司津漾紅著眼,伸出被司老爺打的紅腫的手說:好疼。
少女的心動就是那一瞬間。
後來,方時願的目光總是不自覺的落在他的身上。
司津漾高中畢業那天被告白,方時願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衝上去說:“司津漾,是我的人。”
也就是從那時起,二人確定關係。
在方時願的世界裏,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和司津漾分開,也從未想過有一天司津漾會愛上其他女人。
不知不覺,車已經停在了竹裏館。
司津漾見方時願遲遲沒有說話,在她下車的前一秒拉住了她的手。
“相信我,會處理好的,好嗎?”
方時願終究還是點頭相信。
看著逐漸駛出的汽車,方時願鬼使神差的打車跟在了他的身後。
司津漾在快要回到婚房時調轉車頭,一路來到了市中心的豪華會所。
包廂外的方時願聽到了司津漾好友封野的揶揄。
“時願才剛回來,你叫我出來喝什麼酒?不好好過你們的二人時光?”
司津漾一口悶了桌前的烈酒。
“我自然是想要過的二人時光,可惜家裏那個不太省心。”
緊接著,一個穿著黑色製服,端著酒瓶的女孩停在了方時願的身側。
不過一眼,方時願就認出了,她就是司津漾口中那個和她有幾分相似的女孩,何月喬。
何月喬徑直推開了門,把酒瓶放在桌上就要離開。
“誰讓你走的?”司津漾斜靠在沙發上,一貫的漫不經心。
何月喬瞬間紅了眼,“我都聽說了,你的未婚妻回來了。我本來就隻是一個替身而已。她回來了我當然要乖乖讓位!”
“你倒是挺懂事。”
何月喬踉蹌後退,像是自虐般的打開麵前的洋酒狠狠灌入口中。
司津漾起身,一把奪走酒瓶狠狠砸在牆上。
“夠了!”
飛濺的玻璃渣劃破了何月喬的胳膊,瞬間落下一道明顯的血痕。
何月喬被他嚇了一跳,怔怔的看著他。
委屈的眼淚像是止不住的水龍頭。
“司津漾我討厭你!”
說著,她捂著臉哭著跑出了包廂。
“該死!”
司津漾低聲咒罵,身體卻不假思索的追了出去。
甚至完全沒有注意到包廂後站著的方時願。
封野拿著酒瓶慢悠悠的從包廂走出,“嘖嘖,這次司津漾怕是栽在這個女人身上了。”
可就在下一秒,他看到了麵色慘白的方時願。
他尷尬的站直身子,“時願好久不見啊,你......什麼時候來的?”
方時願沒有回答,隻是眼神空洞的看向司津漾消失的方向。
“你都看見了?”
方時願輕輕點頭,“嗯,看到了。”
看到他為了另一個女人失控,看見他毫不猶豫的追出去的身影。
這一刻方時願清楚,司津漾說過自己會結束,完全就是一場笑話。
她實在太了解司津漾。
從他失控追出去的那一秒,方時願就知道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封野還想試圖為司津漾辯解。
“這三年其實津漾過得並不好,你......可以體諒他的吧?”
方時願如鯁在喉。
所有人都默認了何月喬的存在,理所應當的讓她諒解。
可她又做錯了什麼?
方時願深吸一口氣,強壓內心的痛苦,“嗯。我相信他會處理好一切的。”
“今天我來的事情,你可以不要告訴他嗎?”
封野立刻應下。
“當然沒問題!”
方時願回到竹裏館後,看到激動上前迎接的父母,緩緩開口。
“媽,你曾經說過我,在港城時指腹為婚的娃娃親,還當真嗎?”
母親沉默了幾秒,顯然明白了什麼。
“當然了!隻要你願意,當媽的,絕對會讓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