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到了醫院，我直奔心外科。

剛出電梯，就感覺到氣氛不對。

護士站的小護士們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看到我，立馬散開，裝作忙碌的樣子。

眼神卻止不住地往我身上瞟。

帶著鄙夷，帶著探究，還有幸災樂禍。

“就是她吧？真看不出來。”

“平時裝得挺清高，原來私底下玩這麼花。”

“聽說都被停職了，還來幹什麼？”

“臉皮真厚。”

我目不斜視地走向辦公室。

剛推開門，就看到我的死對頭趙小婧。

她正坐在我的位置上翻看我的病曆本。

手裏拿著一杯咖啡，笑得花枝亂顫。

“哎呀，沈醫生來了。”

她故作驚訝地站起來，卻並沒有讓座的意思。

“不對，現在應該叫沈小姐了。”

“畢竟，你已經被停職了。”

我冷冷地看著她。

“起開。”

趙小婧挑了挑眉，抿了一口咖啡。

“沈聽瀾，你還當自己是心外科的一把刀呢？”

“現在全網都知道你是按摩椅名媛。”

“誰還敢讓你做手術？”

“萬一你在手術台上犯了癮，手抖了怎麼辦？”

辦公室裏響起幾聲低笑。

其他的醫生都低著頭，不敢看我。

曾經，他們跟在我身後叫“沈老師”、“沈姐”。

現在，我是他們避之不及的瘟神。

我走上前，一把抽走她手裏的病曆本。

“這是病人的隱私，你沒資格看。”

趙小婧臉色一變，“沈聽瀾，你別給臉不要臉！”

“院長說了，你的病人現在全部轉給我接手。”

“包括床的那個小女孩。”

我心裏一緊。

3床的小女孩叫妞妞，先天性心臟病。

手術方案是我熬了幾個通宵製定的。

除了我，沒人能做這個手術。

趙小婧的技術，我最清楚。

隻會紙上談兵，實際操作一塌糊塗。

“不行！”

我厲聲喝道：“妞妞的手術難度很大，你做不了！”

趙小婧把咖啡重重地摔在桌上。

“我做不了？你就能做了？”

“你一個靠身體上位的，懂什麼醫術？”

“說不定你的博士學位也是睡出來的！”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

整個辦公室突然陷入死寂。

趙小婧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你，你竟然敢打我？”

我甩了甩手，眼神淩厲。

“這一巴掌，是教你做人。”

“嘴巴放幹淨點。”

“再讓我聽到一句汙蔑，就不止是巴掌這麼簡單了。”

趙小婧尖叫一聲，就要撲上來跟我拚命。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一群家屬衝了進來。

為首的是妞妞的奶奶。

她看到我，二話不說，一口唾沫吐在我身上。

“呸！不要臉的狐狸精！”

“還想給我孫女做手術？你想害死她啊！”

她身後跟著七八個親戚，氣勢洶洶。

“對！滾出去！”

“這種人也配當醫生？”

我僵在原地。

那口唾沫順著我的風衣滑落。

像是一把尖刀，刺進了我的心臟。

我為了妞妞的方案，查閱了上千份文獻。

為了給她省醫藥費，我動用了自己的存款。

現在她們卻指著我的鼻子罵我害人精。

趙小婧在一旁幸災樂禍地整理頭發。

“家屬們，你們放心。”

“醫院已經把她停職了。”

“妞妞的手術由我來做，絕對保證安全。”

妞妞奶奶立刻換了一副嘴臉，拉著趙小婧的手。

“哎呀，趙醫生，那就麻煩你了。”

“還是趙醫生看著靠譜，不像某些人，看著就不正經。”

我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很可笑。

這就是人性。

盲目，愚蠢，又殘忍。

我深吸一口氣，擦掉衣服上的汙穢。

“既然你們不相信我。”

“那這個手術，我不做了。”

“希望你們不要後悔。”

說完，我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趙小婧得意的聲音。

“後悔？沒了你地球就不轉了？”

“慢走不送啊，大名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