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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驍送我下樓，一路沉默。

電梯鏡麵裏映出他緊抿的唇線和我過分平靜的臉。

「快回去吧，別讓大家等久了。」

我在大廳門口站定，聲音輕淡。

他點點頭，抬手似乎想碰碰我的臉，最終卻隻落在肩上，輕輕一按：

「路上小心，到家告訴我。」

我看著他轉身走進電梯。

鬼使神差地，我沒有離開。

重新坐上另一部電梯，回到他公司所在的樓層。

辦公區依舊忙碌，隻是陸驍和林安然的工位都空著。

直覺牽引著我，走向安全通道。

厚重的防火門虛掩著，裏麵傳來壓抑的人聲。

我側身隱在門後的陰影裏，透過那道縫隙，看到了相對而立的兩人。

「......算了吧，我老婆馬上就要生了。」 是陸驍的聲音，帶著疲憊的沙啞。

「你男朋友很好......我們......不能再繼續錯下去了。」

林安然仰著臉，淚珠滾落。

「錯誤？陸驍，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我們之間隻是錯誤？」

她踮起腳尖，逼近他，「你真的舍得我麼？不會想我麼？你忘得了和我在一起你多快樂麼？」

陸驍沉默著。

那沉默像一把鈍刀，在我心上來回切割。

「我不想嫁給他......」

林安然帶著哭腔，「遇見你之後，我才明白什麼是真的愛上一個人。陸驍，我不會影響你的家庭，我們就這樣，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她再次踮腳，吻上他的唇。

我看到陸驍的身體僵硬了一瞬。

然後，他抬起手，不是推開，而是環住了她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那是一個帶著妥協和沉淪的吻。

良久，他們分開。

林安然靠在他懷裏，聲音悶悶的，帶著一絲得逞後的嬌怯：「陸驍，你愛不愛我？」

他沒有回答。

隻是再次低頭，狠狠攫住她的唇，帶著一種近 乎自暴自棄的狂熱。

喘息間隙，我聽到他壓抑的、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的呢喃：

「明知故問......不愛你，怎麼會滿腦子都是你......」

「那你晚上不要回家了好不好？我想你。」

「小浪貓，昨天早上才做了，又想要了？」

這一瞬間，世界寂靜無聲。

我站在陰影裏，手腳冰涼，連呼吸都停滯。

原來，心臟碎掉的時候，是真的能聽見聲音的。

我悄無聲息地後退，轉身，一步一步，走下樓梯。

眼淚沒有立刻湧出來，它們似乎都凍結在了碎裂的心房裏。

隻是走到下一層轉角時，腿一軟，我扶住冰冷的牆壁，才發覺臉頰上一片冰涼的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