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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目露嫌棄：“小孩就是麻煩，早知道不接了。”

“到時候出事了，還要訛我錢。”

我用袖子堵住鼻子，瘋狂搖頭：“不會，我不會出事的，媽媽別趕我走。”

媽媽皺著眉：“有沒有紙？”

我點頭，想從書包裏拿紙，慌亂間，一個盒子掉在了地上。

媽媽想要去撿，我立刻搶過去，緊張到：“這個你還不能動！”

媽媽見狀，悻悻地收回手：“切，誰稀罕你這個小屁孩的東西。”

我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放回書包，才拿出紙將鼻子塞住。

隻不過衣服上，書包上都是血了，就連媽媽的手腕上，也沾了幾滴紅。

媽媽嫌棄得甩甩手臂。

我愧疚地看著她：“對不起，把你手弄臟了。”

她抬眼，看我被血花了的臉，嫌惡的抱怨咽了回去，不耐道：“算了，算了。”

“去廁所洗洗，免得別人說我虐待你。”

我乖巧得點頭，捂著臉跑去廁所。

媽媽也跟著進來。

冷水撲在臉上，再抬頭，媽媽看著我：

“小屁孩，洗個臉都洗不幹淨？”

我一愣，看向鏡子，臉上還有一道道血。

“麻煩死了，帶小孩果然麻煩。”她抱怨著，搶過我手裏的紙，一點點為我擦臉上殘留的血。

我看著近在咫尺的媽媽，隻覺得她很溫柔。

原來被媽媽照顧，是這種感覺。

心裏暖暖的，眼睛也燙燙的。

但我還是忍住了眼淚，怕嚇到媽媽。

畢竟媽媽是真的很怕被我訛錢。

出了遊樂園，媽媽問我：“還想去哪裏？”

“回家吧。”我小聲道。

媽媽一愣：“哪裏來的家？酒店？你想都別想！”

“就這麼點錢，別都被你敲詐光了。”

我搖搖頭，看著她：“去你家，去媽媽的家。”

媽媽沒有立刻答應：“去我家不太好吧......”

恰好此時，我的肚子叫了起來，我委屈道：“媽媽我餓了，回家吃飯不要錢，去外麵吃飯要錢。”

媽媽想了想，又拍了下我的腦袋：“死丫頭這麼會算？”

“行吧！去我家。”

我們打的出租車停在了一個巷子門口。

地麵潮濕，兩側的白牆早就被黴斑侵蝕得看不清本來的麵貌。

可這陰暗的窄巷兩側，卻塞滿了各式各樣的人。

吵吵嚷嚷。

媽媽領著我往樓上走。

眾多目光落在我們身上，有好奇的，有鄙夷的，還有嫌惡......

媽媽渾然不覺，扭著屁股走在前麵，像風情萬種的女俠。

走廊的盡頭，是媽媽的房間。

她“吱呀”一聲打開門，招呼我進去，打開冰箱問：

“想吃什麼？”

我湊到她跟前：“媽媽做的我都愛吃。”

她白了我一眼：“放屁，有錢人家小孩都挑食，別我做了，你又嫌棄不吃！”

“到時候你就是餓死，我也不會管你的。”

我態度堅定：“放心吧媽媽，姥姥說我最好養活了。”

媽媽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從冰箱裏拿出雞蛋和番茄。

去廚房做了碗番茄雞蛋麵放在桌上。

“隻有麵，吃不吃？”

“我吃！”我大聲道，拿起筷子就開始吸麵條。

但我吃的很小口，很小心。

媽媽吃一口麵，又看我一眼。

吃一口，又看一眼，突然煩躁道：

“吃這麼慢！是不是嫌不好吃？”

我搖搖頭，把頭埋得更低，不讓她看見我發紅的眼眶。

這是媽媽給我做的第一頓飯。

很好吃，我不舍得吃完。

要是可以，想一輩子都隻吃這一碗麵。

可我不能告訴她這個想法，她一定會罵我是神經病。

“那你就吃快點！等下麵坨了！”她厲聲道。

我立刻大口大口地吃起來，不停地誇：“好好吃，媽媽做的飯太好吃了。”

媽媽聞言，這才滿意地笑起來。

飯後，我主動提出洗碗。

媽媽也沒有阻攔，隻是警告我不許把碗砸了，不然我就得立刻滾出去。

於是我洗得小心翼翼。

可就在我快洗完的時候，房門被人敲響了。

緊接著，是媽媽甜膩膩的聲音：“哎喲，是李哥呀，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