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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的軀殼裏待了不到五秒，我飄了起來。

在看見躺在地上驚恐的屍體，我嚇得瞪大了眼。

“爸爸，媽媽，有鬼！”

可喊了好久，鬼並沒有動，我卻可以飄去任何地方。

我才想起來，這是奶奶說的，死後變成了靈魂。

這麼想著，腦子裏突然響起媽媽的聲音，我的靈魂隨即跑出房間。

找到媽媽時，她正和男閨蜜在蛋糕店裏買草莓蛋糕。

“阿璟，你怎麼不告訴我今天是諾諾生日，我早知道就不給周熙熙那個白眼狼過了！”

諾諾是媽媽男閨蜜的女兒，媽媽很愛她。

我的心臟像被螞蟻狠狠撕咬，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媽媽，熙熙不是白眼狼。

熙熙最聽話了，死了也沒有亂動。

我偷偷抹了把眼淚。

買完蛋糕，媽媽特地又去鋼琴行買了架鋼琴。

“阿璟，你說諾諾喜歡這個禮物嗎？”

我愣了愣，媽媽不是說鋼琴課太貴，不是小孩子學的嗎？

媽媽不是說不能虛榮，不能用超過十塊的東西嗎？

我不懂，為什麼沈諾諾可以......

直到回家，沈諾諾抱著媽媽喊。

“媽媽！諾諾好想你！”

心口堵的酸酸的，我飄過去想把她拉走。

“你胡說！她不是你媽媽！”

可他們聽不見我的話，媽媽親了口她的臉，嘴裏喊著寶貝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媽媽從來沒有對我說過。

一歲到五歲，媽媽說生日是她的受難日。

有次爸爸偷偷買了個漢堡插蠟燭給我慶祝。

媽媽看見後氣得直接塞給我五個漢堡入肚。

我撐得嘴角開裂，胃部大出血。

媽媽邊哭邊罵:

“蘇熙，我說了是我的受難日，你非要把我逼成瘋子是嗎？“

後來我才知道，生我那天，爸爸在陪女兄弟玩賽車。

心臟抽抽搭搭悶痛得厲害。

很快，我看到媽媽給沈諾諾做了一桌大魚大蝦的菜時呆住了。

過年才能吃到一頓的肉，沈諾諾一晚上就能吃到。

我有點難過問媽媽。

“媽媽，熙熙為什麼不能吃肉？”

她沒回我，繼續給沈諾諾許願，唱生日歌。

我想起屍體上的蛋糕，那是我第一次吃。

可到最後，我吃的也是膠水蛋糕。

生日結束後，媽媽派人把鋼琴禮物挪到了客廳。

沈諾卻突然拿起飯碗砸向鋼琴。

“你是壞媽媽，我不要學鋼琴！我討厭鋼琴！”

媽媽為了護她，身上灑滿了油。

“諾諾不是最喜歡彈琴嗎？乖乖，怎麼突然不喜歡了？”

沈諾隻是不停地又哭又吼，捶打媽媽。

我看得眼睛又酸又澀。

媽媽，熙熙喜歡鋼琴。

媽媽，你抱抱我，熙熙不會打你。

可媽媽小心哄著，給她講了一夜的童話故事。

“故事結局是，有個怪獸叫沈熙，諾諾小公主勇敢把她打趴下啦！”

我眼眸空洞，不明白，自己已經死了。

為什麼媽媽還要把熙熙當做怪獸。

媽媽做了一晚上噩夢。

早上醒神情恍惚地喃喃。

“也不知道周熙熙那個白眼狼被她爸接上沒有......”

我慢慢眨了眨眼。

媽媽不知道，我死了嗎？

可給爸爸打電話，是他的女兄弟接的。

“喂，是那個臭兒子找爸爸我啊！”

“周熙熙被周宴安接走了嗎？”

“熙熙啊......誒呀，宴哥，都是哥們，我的胸隨便摸！”

“嫂子你說什麼......嘟嘟嘟！”

媽媽臉色極差掛了電話。

我知道，她是在意爸爸的。

三歲以前，爸爸和媽媽對彼此都很恩愛。

那時候，爸爸會一日三餐不重樣給媽媽做營養餐。

媽媽也會徹夜陪爸爸處理工作。

他們總會抱著我說:“我們的小公主熙熙要快快樂樂的！”

意識回籠，門鈴在此時突兀響起。

媽媽開門後，是幼兒園我最好的朋友，小蓮的媽媽。

她帶著臉上出現一道疤蓮蓮，黑著臉推媽媽。

“沈清月，你還是人嗎，你女兒把我女兒毀容了！小小年紀這麼惡毒，你怎麼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