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言之的聲音很淡,夾雜在風裏卻字字清晰地砸進我耳朵裏。
“當初選中她,就是因為她長得跟可可有些相似,孤身一人在大城市,好掌握也乖巧聽話。”
“所以到時候給一筆錢就能打發,不會糾纏的。”
“你也是夠狠心的,畢竟跟了你三年。”
沈言之輕笑一聲,那笑聲裏滿是涼薄和不屑。
“狠心?她還不配,在我這兒,沒什麼比可可更重要的了。”
我扶著牆抖得幾乎拿不穩。
原來,我在他心裏,就是這樣一個可以用錢打發的玩偶。
聽話,窮,好甩掉。
這就是他選中我的理由。
我慢慢退回客廳,將果盤放在桌上,轉身回了房間。
那一夜我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直到天亮。
跟他白月光相見是在一家私房菜館。
那天我接到了一個電話,便急匆匆趕過去。
推開包廂門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林妍可。
她坐在沈言之的身邊,靠得很近。
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長發披肩,笑得溫婉動人。
看見我來,沈言之臉色一變。
“你怎麼來了?”
“怎麼,我來了礙著你跟你身邊這位老婆了嗎?”
林妍可聞言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和歉意。
“嫂子你這可誤會了。我是妍可,跟阿之從小就相識,他小時候光著屁股的樣子我都見過,你千萬別多想。”
聽聞,屋內所有知情人都哈哈大笑。
沈言之拉開身邊的椅子,讓我坐下。
“別多想,可可剛回國,大家湊齊一起吃頓飯。”
他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解釋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席間,林妍可一直在講她和沈言之以前的事。
她說沈言之為了給她買一份她愛吃的蛋糕,會開車橫穿半個城市。
她說沈言之在她生病的時候,會整夜不睡地守著她。
沈言之也不打斷,隻是笑著靜靜聽她說話,眼神裏越發柔和。
“嫂子不瞞你說,其實我們大夥一直以為妍可會和言之走到一起的,畢竟郎才女貌的可惜了。”
“就是就是,要不說還是嫂子運氣好,把言之搶到手了。”
“嫂子你該敬妍可一杯酒的,沒有她的成全你也不可能成為言之的女人。”
飯桌上的人都起哄著。
林妍可眼裏帶著許淚意看著身邊的人,沈言之也是一臉深情地看著她,都快融化了。
“哎呀不說那些陳年舊事,是我沒那個福氣,得我來給大家敬酒才是。”
林妍可舉著酒杯經過我身邊身子一歪,酒杯不偏不倚就倒在我的衣服上。
她慌忙拿起紙巾要為我擦拭,臉上滿是自責。
“對不起啊,我腳滑了。”
“可可,你腳沒事吧。”
沈言之焦急把她抱起放在椅子上,低頭就溫柔地檢查她的腳。
“阿之,我沒事,你先看看你老婆吧。”
“她最多臟了衣服而已,反倒是你,要是又感冒了怎麼辦?”
他甚至連看我一眼都沒。
我擦了擦身上的酒,也拿起酒杯對著她頭頂緩緩淋了下去。
“沒關係,我也是手抖。”
所有人都愣住了。
“啊!”
林妍可的臉瞬間白了,眼眶裏蓄滿了淚水。
“夏月,你過分了。”
沈言之站了起來,看我的眼裏第一次帶著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