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我投資的電影首映禮上,新人女主突然淚灑現場:
“我要感謝那個從不露麵的投資人,是你讓我明白金錢有多肮臟!”
全場掌聲中,我默默收起準備給她的,國際大導新片的女主角合同。
同時撤銷了以她名字命名的,每年資助百位新銳導演的基金。
既然覺得金錢肮臟,那就永遠別碰了。
1
今晚是《紅月》的首映禮。
我坐在第一排正中,全場最尊貴的位置。
我是白念初,這部S+級巨製的總製片人,也是這部電影唯一的“人情”。
女主角,蘇晚晚。
一個我從戲劇學院海選中親手挖出來,用了五年時間,用真金白銀和頂級資源堆砌出來的“天才新人”。
我看著她,就像看著我最完美的作品。
為了今晚她的高光時刻,我推掉了和好萊塢片方的視頻會議,甚至準備了兩份大禮。
第一份,是張藝謀導演新片《長安》的女主角合同,業內搶破頭的資源。
第二份,是以她名字命名的“蘇晚晚新星”千萬基金,幫她徹底在圈內站穩腳跟。
主持人慷慨激昂:“下麵,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紅月》的女主角,蘇晚晚!”
聚光燈打下,蘇晚晚穿著我高定借來的Elie Saab禮服,美得像個公主。
她走到舞台中央,接過話筒,深深鞠躬。
台下,是我請來的所有影評人、導演和資方。
她抬起頭,眼圈瞬間紅了。
“謝謝......謝謝大家來看《紅月》。”
她的聲音開始發抖,兩行清淚毫無征兆地滑落。
我眉頭一皺。
“很多人都羨慕我,說我是最幸運的新人,出道就能演白念初老師的戲......”
她的哭腔越來越重,充滿了委屈和悲憤。
“但他們不知道!這五年,我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我的心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上來。
“白念初老師,她不是我的伯樂,她是一個掌控者!她用金錢,用資源,把我當成一個提線木偶!”
“她控製我的飲食,我的言行,甚至我交什麼樣的朋友!她用那些所謂的栽培,踐踏我的人格,侮辱我的尊嚴!”
台下的氣氛瞬間凝固,所有鏡頭和目光“刷”地一下全轉到了我身上。
蘇晚晚的情緒徹底爆發,她對著我這個方向嘶吼:
“我不是你的寵物!我是一個演員!一個活生生的人!”
她猛地撕開禮服的領口,露出了裏麵一件洗得發白的舊T恤。
“今天,我就要當著所有人的麵告訴她!我受夠了!我蘇晚晚,再也不需要你那肮臟的金錢和高高在上的施舍!”
“轟!”
全場炸了。
學生觀眾席那邊,不知道是誰先帶頭鼓的掌。
“蘇晚晚好樣的!”
“拒絕資本PUA!姐姐勇敢飛!”
“她太勇敢了!敢於對抗娛樂圈的黑暗!”
掌聲雷動,山呼海嘯。
那些剛才還跟我舉杯寒暄的影評人,此刻都用一種複雜的、看好戲的眼神看著我。
蘇晚晚成了反抗資本的英雄。
而我,白念初,成了那個用錢玩弄人心的、變態的“惡毒女老板”。
我靜靜地坐在那,血液一寸一寸地變冷。
我默默拉開愛馬仕的包,把那兩份準備好的,滾燙的合同,塞到了最深處。
我看著台上那個哭得梨花帶雨,享受著全場同情的女孩。
我養了五年的“女兒”,在我為她舉辦的慶功宴上,給了我最狠的一刀。
我決定,從這一秒起,撤銷所有對她的資源支持。
有些人,不配擁有坦途。
2
就在蘇晚晚哭得最淒慘,全場氣氛達到頂點時,一個男人突然從側台衝了上來。
他穿著一身極其浮誇的白色西裝,脖子上的金鏈子晃得人眼暈。
他一把將蘇晚晚摟進懷裏,用手輕拍她的背,像一個拯救公主的騎士。
“別怕,晚晚,你做得對!你太勇敢了!”
他拿起話筒,對著全場宣布:“我叫韓京墨,是京墨集團的總裁。我為晚晚的勇氣感動!從今天起,我們京墨集團將全權負責蘇晚晚小姐的演藝事業!我們會給她最純粹的資金,最自由的創作環境!”
台下又是一陣歡呼。
蘇晚晚在他懷裏,哭得更凶了。
但我看得很清楚。
在蘇晚晚剛才演講最激烈的時候,她的視線,曾有意無意地飄向台下左側第三排。
而那個韓京墨,就坐在那裏。
他不僅坐在那,他還全程舉著手機,在錄像。
在我宣布慶功宴取消,全場騷亂的時候,我的助理林姐快步走到我身邊,低聲說:
“白總,查到了。韓京墨,山西挖煤起家的,煤老板。這幾年想洗白,砸錢想進影視圈,投了三部片子,全都賠得血本無歸。圈裏沒人帶他玩,他急需一個能打響名號的項目。”
我瞬間全明白了。
這不是一場情緒失控的爆發,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背叛。
蘇晚晚是投名狀,我是墊腳石。
韓京墨想踩著我的臉,用“拯救者”的姿態,強行衝進這個圈子。
我看著蘇晚晚從韓京墨懷裏抬起頭,隔著人群,她的目光和我對上。
沒有了剛才的悲憤,隻有一絲掩藏不住的得意和解脫。
她以為她找到了新的靠山,終於可以擺脫我這個“控製狂”了。
我掏出手機,麵無表情地給我的法務總監發了條信息。
“準備啟動對蘇晚晚的合約訴訟,B級預案。”
然後,我給宣發組發了第二條。
“《紅月》所有宣傳物料,即刻起,刪除蘇晚晚的單人海報和所有特寫。宣傳重點,轉向男主角和導演。”
既然你這麼想做“純粹”的演員,那我就先讓你體驗一下,什麼叫真正的“查無此人”。
3
我沒有理會現場的爛攤子,直接從VIP通道回了公司。
剛坐下,電話就響了。
來電顯示:“老蘇”。
蘇晚晚的父親,蘇長貴。
我按了接聽,開了免提。
“哈哈哈哈!白總!白老板!你看直播了嗎!俺家晚晚,真給勁!有骨氣!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把那些心裏話都說出來了!咱們窮,但咱們不受這個氣!”
老蘇興奮的聲音,簡直要衝破聽筒。
我靠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他一個人亢奮了足足一分鐘,看我沒反應,話鋒一轉,聲音瞬間低了八度,帶著那種我最熟悉不過的市儈和諂媚。
“哎,那個......白總啊,小孩子家家的,在台上就喜歡說點場麵話,掙個麵子。她說的那些,您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啊。”
“她這就是想讓您看看,俺們家晚晚有誌氣,不是那種扶不上牆的爛泥,您這五年的錢,沒白花!”
我冷笑一聲。
“所以呢?”
“嘿嘿。”老蘇搓著手的聲音我都能想象得到,“您看,這麵子也掙了,氣也出了。我那個飯館,上個月的流水不太好,您看......能不能先讓財務那邊,再撥十萬塊過來?供應商催得緊啊......”
我真的被氣笑了。
女兒在台上罵我是吸血鬼,侮辱我的人格。
當爹的在台下,一邊為女兒叫好,一邊理直氣壯地找“吸血鬼”要錢。
這家人,把忘恩負義和貪得無厭,玩得明明白白。
“老蘇。”我平靜地開口,“晚晚在台上說,再也不需要我肮臟的錢了。”
“哎呀!那哪能一樣呢!她是她,我是我嘛!再說了,我這是借,是借!您那個飯館,當初也是您投的錢,總不能看著它倒閉吧?”
“不好意思,能。”
我頓了頓,聲音冷了下來:“從今天起,你那個飯館的所有隱形投資和渠道支持,全部撤銷。蘇晚晚的所有資源,全部凍結。你們一家人,既然這麼有骨氣,就請自己去掙尊嚴吧。”
“你......你什麼意思!白念初!你敢!你這是報複!你個毒婦!你要是敢斷我們家活路,我就去媒體上告你!說你潛規則晚晚!說你虐待她!”
“嘟......嘟......嘟......”
我掛斷了電話,拉黑了他的號碼。
我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感覺前所未有的惡心。
我當初資助蘇晚晚,是因為在她身上看到了我當年的影子。
我以為我是在拯救一個天才,沒想到,我是在精心飼養一群白眼狼。
4
蘇晚晚和韓京墨,顯然低估了我白念初在圈內的影響力。
他們以為,那場首映禮的“勝利”,就是他們事業的開端。
第二天,蘇晚晚發現,自己被踢出了所有她所在的微信群。
包括《紅月》的主創群,也包括她下部戲的籌備群。
她給經紀人王哥打電話,王哥是我的老部下。
“王哥,張導那部《長安》,劇本圍讀會是什麼時候?”
電話那頭的王哥,語氣異常公式化:“哦,蘇小姐,公司剛開完會。您和公司的經紀約,由於您昨晚在首映禮上的不當言論,對公司造成了惡劣影響,公司決定即刻中止。違約金會由法務發函給您。”
蘇晚晚懵了:“什麼?王哥!你什麼意思?是白念初讓你這麼幹的?她憑什麼!”
“蘇小姐,這不是白總的個人決定,這是董事會的決議。另外,張導那邊,也已經決定換人了。”
“不!不可能!張導明明最看好我!”
“您現在,應該聯係您的新老板,韓京墨先生。”王哥掛了電話。
蘇晚晚瘋了似的給韓京墨打電話。
“京墨!白念初在報複我!她把我所有的戲都攪黃了!連公司都跟我解約了!”
韓京墨正在會所裏摟著嫩模喝酒,聞言不耐煩地安撫道:“慌什麼!解約就解約!那種小破公司,早該滾了!她白念初不就是嫉妒你嗎?嫉妒你要獨立了!她這是小女人的報複心理!”
“你放心,寶貝兒。”韓京墨喝了口酒,“我馬上給你找更好的!她白念初的資源算個屁!老子用錢砸,也能砸出個影後來!”
就在這時,老蘇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晚晚啊!出大事了!那個姓白的,把我們家飯館的投資全撤了!供應商、銀行全上門來要債!說我們再不還錢,就要封房子了!你快想想辦法!你不是跟了那個韓總嗎?快讓他打錢過來啊!”
蘇晚晚第一次感到了真實的恐慌。
她以前在白念初的羽翼下,隻管貌美如花,根本不知道那些片約、代言、甚至她家飯館的客源,是怎麼來的。
現在,白念初輕輕一抬手,她的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