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典當了未來十年,把我那快死的男友季泊然從ICU裏撈了回來。
他轉頭就攀上了豪門千金孟瑤,準備入贅。
還特意請我去他的訂婚宴,當眾對我“公開處刑”。
他穿著高定禮服,摟著孟瑤譏諷道:“林晚,你是聖母嗎?你那不叫犧牲,叫‘投資失敗’!”
孟瑤笑得花枝亂顫:“什麼十年換命?泊然,她該不會是你的‘十年貸’吧?笑死!”
季泊然的臉瞬間冷了下來:“保安!把這個腦子有病的窮酸女人扔出去!”
我被拖出去的那一刻,我發誓要他們血債血償!
我的十年沒了,我的愛也沒了!
我恨不得立刻撕碎這對狗男女!
直到“時間拍賣行”的執事找到我,笑著遞給我一個金色沙漏:“恭喜,作為你‘愛情’被拍賣的補償,你得到了他典當的——全部未來。”
1
ICU的燈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滴——滴——滴——”
監護儀的聲音像催命的符。
我握著季泊然的手。
冰涼,沒有一絲活人的溫度。
“林晚小姐。”
醫生麵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們盡力了。”
“他的器官正在全麵衰竭。”
“準備後事吧。”
“不。”
我搖頭。
“不!”
我衝出醫院。
冰冷的雨水瞬間澆透了我的衣服。
我跑進一條無人的深巷。
巷尾有一扇毫不起眼的木門。
“時間拍賣行”。
我用力推開門。
門裏的光線很暗,點著無數根蠟燭。
一個穿著複古燕尾服的男人站在陰影裏。
他沒有五官,隻有一張光滑的麵具。
“歡迎光臨。”
他的聲音沒有情緒。
“我來......我來做交易。”
我渾身都在發抖。
“拍賣行隻接受等價交換。”
“執事”遞給我一張羊皮紙。
“我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我哭著說。
“我隻有......我隻有時間。”
“執事”的麵具轉向我。
“時間是最昂貴的商品。”
“你要交換多少?”
“十年。”
我抓起筆。
“我用我未來十年的光陰。”
“換他康複。”
“換季泊然活下去。”
“契約成立。”
我在契約上簽下名字。
筆尖劃破了我的手指。
一滴血融進了羊皮紙。
“嗡——”
一股灼熱的痛楚從我手腕傳來。
我卷起袖子。
一個精致的沙漏印記烙在我的皮膚上。
裏麵的沙子,開始流動。
我感覺有什麼東西從我身體裏被抽走了。
“叮鈴鈴鈴——”
我的手機響了。
是醫院的號碼。
我顫抖著接聽。
“林晚小姐!奇跡!奇跡啊!”
是護士長激動的聲音。
“季先生的各項體征全部穩定了!”
“心跳恢複了!他活過來了!”
我癱倒在地。
巷口的積水倒映出我的臉。
那是一張......二十歲的臉。
但眼角,多了一道我從未見過的細紋。
十年。
開始了。
2
一個月後。
季泊然出院了。
他恢複得比所有人預想的都快。
臉色紅潤,精力充沛。
好像那場大病隻是一個噩夢。
我扶著他。
“泊然,慢一點。”
他卻不著痕跡地抽開了手。
“晚晚,我沒事。”
“你不用這麼小心翼翼。”
他的笑,有點疏離。
我以為是我的錯覺。
我買了菜,燉了他最愛喝的烏雞湯。
我端著湯走進臥室。
“泊然,喝湯了。”
他正站在鏡子前,係領帶。
那是一條我沒見過的,帶著“H”標誌的領帶。
“我今晚有應酬。”
“不去不行嗎?你身體剛......”
“說了我沒事!”
他突然回頭,語氣很不耐煩。
“林晚,我不是廢人。”
“我需要工作,需要賺錢。”
“你懂嗎?”
我端著湯碗的手僵住了。
他歎了口氣,走過來抱了抱我。
“抱歉,我壓力太大了。”
“這個項目對我真的很重要。”
“你乖乖在家等我。”
他走了。
我看著那碗湯,一口沒動。
接下來的半個月。
他回來越來越晚。
身上的香水味,也從清爽的木質香,變成了我不熟悉的、甜膩的花香。
我問他。
“是新來的女同事。”
“應酬,總免不了的。”
他不再抱我。
甚至不再碰我。
“晚晚,我太累了。”
“等這個項目結束,我一定好好陪你。”
我信了。
直到那天。
我給他送換洗的衣服去公司。
我站在馬路對麵。
一輛火紅的瑪莎拉蒂停在公司門口。
車門打開。
季泊然走了下來。
他穿著昂貴的定製西裝,神采飛揚。
駕駛座上,一個穿著香奈兒套裝的女人探出身。
是孟氏集團的千金,孟瑤。
她勾住季泊然的脖子。
季泊然低頭,吻了上去。
那個吻,激烈又纏綿。
他甚至......用手托住了孟瑤的後腦。
那是他以前吻我時才會做的動作。
“啪嗒。”
我手裏的保溫飯盒掉在地上。
雞湯和米飯撒了一地。
他好像感覺到了什麼,抬起頭。
他看見了我。
他的表情,不是慌亂,也不是愧疚。
是厭煩。
是那種被打斷好事的......極度不耐煩。
孟瑤也看見了我。
她笑了。
“泊然,那是誰啊?”
“穿得......好寒酸。”
季泊然推開她,整理了一下領帶。
他朝我走來。
我以為他會解釋。
“泊然......你......”
“啪!”
一個耳光。
響亮,清脆。
我的臉瞬間麻了。
“林晚。”
“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來公司嗎?”
“你非要來丟人現眼,是不是?”
我捂著臉,不敢相信。
“你打我?”
“打你怎麼了?”
孟瑤踩著高跟鞋走了過來,挽住季泊然的胳膊。
“泊然,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一直纏著你的窮學生?”
“長得倒還行,就是土了點。”
“季泊然!”
我終於喊了出來。
“你生病的時候我是怎麼照顧你的!”
“我為了你......”
“為了我什麼?”
他冷笑著打斷我。
“為了我,你借了高利貸付醫藥費?”
“林晚,我承認我很感激你。”
“但感激,不是愛情。”
“更不是我季泊然要的未來。”
“你看清楚了。”
他指著孟瑤。
“這,才是我要的未來。”
“你?”
他上下打量著我。
“你配嗎?”
“滾。”
“別再讓我看到你。”
他挽著孟瑤,走進了金碧輝煌的大廈。
我一個人。
站在一地狼藉的雞湯裏。
3
我不甘心。
我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失去一切。
我收到了孟氏集團慈善晚宴的請柬。
是季泊然的助理送來的。
附言:“季總說,讓你體麵一點,這是最後的分手費。”
信封裏,是一張十萬塊的支票。
我撕了支票。
我買了一件最便宜的晚禮服。
我要去問個清楚。
我衝進了宴會廳。
金碧輝煌,名流雲集。
季泊然正站在台上。
他身邊,是孟瑤,還有她的父親,孟氏集團的董事長。
“......下麵,我隆重宣布。”
孟董事長拿著話筒。
“季泊然先生,將正式出任孟氏集團的副總裁!”
“並且,在一個月後,他將和我的小女孟瑤,舉行訂婚儀式!”
“轟——”
我腦子一片空白。
全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不!”
我推開人群,衝到台前。
“季泊然!你不能這麼對我!”
音樂停了。
所有人都看著我。
像在看一個瘋子。
季泊然的臉黑得像鍋底。
“保安!”
“保安在哪裏!”
“季泊然!”
我哭喊著。
“你忘了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嗎!”
“我為了你,付出了十年的時間!”
“我拿我十年的命換了你的命啊!”
季泊然愣了一下。
隨即,他笑了。
他從孟董事長手裏拿過話筒。
“各位,抱歉,出了點小插曲。”
他走到舞台邊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林晚,是吧?”
“我差點忘了你叫什麼。”
“你說......你用十年換了我的命?”
他笑得更大聲了。
“哈哈哈哈!”
“各位,你們聽到了嗎?”
“她說她用十年換了我的命!”
“林晚,你是小說看多了,還是腦子被門夾了?”
“什麼年代了,還玩這種‘獻祭流’?”
孟瑤也笑了,花枝亂顫。
“泊然,她好可憐哦。”
“她是不是想說,她是你的‘十年貸’啊?”
“哈哈哈哈!”
全場哄堂大笑。
“十年貸”。
這個詞,像一把刀,插進我心臟。
“季泊然!”
“你這個畜生!”
“我當初就不該救你!”
“你當然不該救我。”
他收起笑容,臉色冰冷。
“我病重的時候,你就該讓我死了。”
“你非要救。”
“救了我,又拿這個來綁架我?”
“你以為你是誰?聖母嗎?”
“我告訴你,林晚。”
“我季泊然,最惡心的就是你這種自我感動的女人。”
“你付出了?”
“你那是投資失敗!”
“你以為你付出了,我就得娶你?”
“你看看你,全身上下,哪一點配得上我?”
“你看看孟瑤。”
“你拿什麼跟她比?”
“我季泊然,天生就該站在這種地方。”
“而你,隻配待在出租屋裏,給我洗衣服做飯。”
“哦,不。”
“現在,你連給我做飯的資格都沒有了。”
“保安!”
兩個高大的保安衝上來,架住我的胳膊。
“把她扔出去。”
“別讓她臟了孟家的地毯。”
我被他們拖著。
我掙紮著,回頭看他。
他站在萬眾矚目的光裏,摟著孟瑤。
他甚至沒有再看我一眼。
大門在我身後重重關上。
宴會廳裏,重新響起了悠揚的音樂。
4
我被扔在酒店外的馬路牙子上。
禮服撕破了。
膝蓋磕出了血。
我像一條被遺棄的狗。
我徹底......輸了。
我失去的,不隻是十年青春。
是我活下去的全部意義。
一輛複古的勞斯萊斯,無聲地停在我麵前。
“執事”走了下來。
他那張光滑的麵具在夜色下泛著冷光。
“林晚小姐。”
“晚上好。”
“你......你這個騙子!”
我爬起來,用盡全身力氣去打他。
“你們都是騙子!”
“你們還我的十年!”
“還給我!”
我的拳頭落在他身上,像打在棉花上。
他紋絲不動。
“契約已履行。”
“季泊然先生,獲得了生命。”
“交易公平。”
“公平?”
我笑得比哭還難看。
“他活了!”
“他拿著我給的命,去娶別的女人!”
“他當眾羞辱我!”
“這叫公平?!”
“他背叛了我!”
“拍賣行隻負責‘等價交換’。”
“執事”的聲音依舊冰冷。
“我們不保證‘商品’的質量。”
“商品......”
我跌坐在地。
是啊。
在他眼裏,我隻是個“商品”。
不,我連商品都不是。
我隻是......換取商品的“代價”。
“不過......”
“執事”忽然開口。
“林晚小姐,你觸發了一個隱藏契約。”
我麻木地抬起頭。
“什麼?”
“執事”遞給我一個平板。
屏幕上,是另一份契約。
簽名欄上,是季泊然龍飛鳳舞的字跡。
簽署日期......
三年前。
在我認識他之前。
在我救他之前。
“這......”
“季泊然先生,在遇見你之前,就已經來過拍賣行。”
“執事”說。
“那時,他查出絕症,但野心勃勃。”
“他做了一筆交易。”
我瞪大眼睛,看著那份契約。
5
“典當品:”
“此生唯一的真心,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