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為沈淮安擋槍失去子宮,他卻罵我演“苦肉計”博同情。
他嫌我“不能傳宗接代”,轉身就讓那個竊取我功勞的女人懷了孕。
今晚,就在我跳海的這片海上,沈淮安正開著遊輪,為他的“新生”舉辦盛大的煙花派對。
我飄在他麵前,聽見沈淮安摟著那個滿臉得意的女人許知夏,滿是嘲諷地冷笑:
“她那場‘擋槍’的苦肉計,演了三年還不夠?”
“一個妄想爬上枝頭的玩意兒,也配我惦記?”
哈哈,苦肉計?
代價是我的子宮。
代價是我的命。
沈淮安,你他媽的真是瞎了眼!
不過沒關係。
我就飄在這。
靜靜地看著你們這對狗男女,還能得意多久。
1
我飄在跨海大橋上空。
冷風穿透我的靈魂。
三天前,我就是從這裏跳下去的。
不遠處的海麵上,沈淮安的私人遊輪燈火通明。
簡直是亮瞎了我的“狗眼”。
那艘船,叫“知夏號”。
用那個女人的名字命名的。
我飄了過去。
甲板上全是人,香檳,音樂,吵得我頭疼。
“哇,沈總好寵啊!”
“那個許知夏真好命!”
“聽說三年前救了沈總,這不,一步登天了。”
我冷笑。
沈淮安站在最中央。
他正擁著許知夏。
他媽的,還真是郎才女貌。
煙花“砰”地一聲在他們頭頂炸開。
巨響。
比他宣布我“不孕”那天的嘲諷還要響亮。
“謝謝大家今天來。”
沈淮安拿起話筒,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
“今天,我要向大家介紹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看了一眼許知夏。
“三年前,是知夏不顧一切地救了我。”
“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沈淮安。”
“所以,我把這艘遊輪送給她。”
全場歡呼。
許知夏羞澀地低下頭。
沈淮安抬起她的下巴。
“更重要的是......”
他低頭,溫柔地撫摸許知夏隆起的孕肚。
“謝謝你,知夏。”
“謝謝你圓了我做父親的夢。”
全場再次沸騰!
“天啊!懷孕了!”
“雙喜臨門啊!”
“沈總要有後了!”
有後了。
我回憶起三天前。
就在這座橋上。
我手裏抓著那張薄薄的診斷書。
“子宮受損,終身不孕。”
那顆三年前為他擋下的子彈,毀了我的一切。
我去找他。
他正在看許知夏插花。
我把診斷書遞給他。
他掃了一眼,眉頭都沒皺。
他隻是冰冷地看著我。
“江月,我沈家不能絕後。”
“所以,你滾吧。”
我滾了。
從萬丈高空,滾進了冰冷的海裏。
2
我的魂魄跟著他回到別墅。
“知夏號”的首航派對結束了。
他很高興,喝了不少酒。
許知夏扶著他。
“淮安,慢點。”
“高興!”
他大笑著倒在沙發上。
他終於發現我“失蹤”了三天。
“江月呢?”
他扯了扯領帶,問家裏的阿姨。
“江小姐......三天沒回來了。”
沈淮安皺眉。
“沒回來?”
他掏出手機。
他撥通了我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嗬”了一聲,把手機扔在沙發上。
“脾氣見長。”
他完全沒當回事。
“這個女人,又在玩什麼欲擒故縱。”
他認為我隻是在“鬧脾氣”。
許知夏端來一杯蜂蜜水,柔弱地靠在他身上。
“淮安,你別生氣。”
“江月姐姐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她八成是看到今天遊輪的新聞了。”
“她畢竟......三年前也受了傷。”
提到“三年前”。
沈淮安的臉色瞬間黑了。
他猛地坐直身體。
他發出刺耳的冷笑。
“她受傷?”
“她那場‘擋槍’的苦肉計,演了三年還不夠?”
“真以為我看不出她是故意衝上去,想用恩情綁我一輩子?”
“要不是看她可憐,早把她踹了。”
我在半空中愣住了。
我以為他隻是不知道我受傷多重。
我從不知道。
在他眼裏,我為他擋槍、失去子宮......
隻是一場“苦肉計”。
許知夏的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但她立刻掩飾過去。
“可她畢竟是你的貼身保鏢......”
“保鏢?”沈淮安打斷她,“她也配?”
“一個妄想爬上枝頭的玩意兒。”
“淮安,別這麼說......”
“你就是太善良了,知夏。”
沈淮安摟緊她。
“三年前要不是你推開我,我早死了。”
“那顆子彈,本來是打向我的心臟!”
“是你!是你替我受了傷!”
許知夏摸著自己的後腰。
“不疼的,淮安,為你做什麼都值。”
“她江月算個什麼東西?”
“也敢來爭功?”
“一個保鏢,沒保護好雇主,還敢邀功!”
“這次又玩失蹤?看我找不找她!”
沈淮安拿起手機。
他打給陳助理。
“給我查江月在哪。”
“查她的信用卡消費記錄。”
“查她的開房記錄!”
“我就不信,她一個窮光蛋,能躲到哪去!”
我飄在他們頭頂,笑得魂都快散了。
是啊。
我算個什麼東西。
3
陳助理的電話很快回了過來。
“沈總......”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抖。
“查到了嗎?在哪家酒店?”
“沈總......江小姐的信用卡......三天沒動過了。”
“開房記錄......也沒有。”
“什麼?”
沈淮安的酒醒了一半。
“她一個身無分文的女人,不用錢?”
“她那些狐朋狗友呢?查了沒?”
“沈總......江小姐......她沒有朋友。”
沈淮安愣住了。
是啊,我當他保鏢的這五年。
24小時待命。
我哪有時間交朋友。
“那她......”
沈淮安的煩躁肉眼可見地升起。
“她肯定是早就計劃好了!”
許知夏突然開口。
“淮安,你看,她連卡都不用了,肯定是早就計劃好要鬧大事了!”
“她就是想讓你擔心,想讓你去找她!”
“然後逼你妥協!”
沈淮安的臉色更黑了。
“她敢!”
就在這時。
別墅的門鈴響了。
陳助理神色慌張地闖了進來。
他連門都沒敢敲。
“沈總......”
他手裏捏著一個皺巴巴的信封。
還在滴水。
“什麼東西?”沈淮安不悅。
“砰”的一聲,他把酒杯砸在桌上。
“沒規矩!”
陳助理“噗通”一聲跪下了。
“沈總......在......在跨海大橋下麵的海灘上發現的。”
“好像是......江小姐的。”
沈淮安一把扯了過來。
信封泡爛了。
他抖出裏麵的信紙。
上麵隻有一句話。
是用防水筆寫的,字跡沒花。
“沈淮安,我用命還你,從此兩不相欠。”
沈淮安的臉色瞬間鐵青。
不是因為悲傷。
是因為暴怒。
他“砰”地又一拳砸在桌子上!
“好啊!江月!”
他把信紙撕得粉碎!
紙屑飛得到處都是。
“為了逼我取消婚禮,連‘假死’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用上了!”
他氣得在原地踱步。
“這個毒婦!”
“她以為這樣我就會妥協嗎!”
“做夢!”
許知夏的臉“唰”一下白了。
她抓著沈淮安的手臂,開始發抖。
“淮安......怎麼辦......”
“她......她昨天給我打電話了。”
沈淮安立刻停住腳步。
“她說什麼了?”
許知夏“哇”地一聲哭出來。
“我不敢說......我怕你擔心......”
“快說!”
“她說......她說如果你不取消和我的訂婚......”
“她就讓我......一屍兩命!”
“她還說!她還說她認識黑道的人!”
“她說她不好過,我們誰也別想好過!”
“什麼?!”
沈淮安的眼睛瞬間紅了。
這個謊言,精準地踩在了他的雷點上。
“她敢!”
他猛地抓起外套。
“陳助理!”
“在!沈總!”
“給我去查!”
“動用一切關係!把她給我抓回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倒要看看她還能演什麼!”
“是!”
陳助理擦著冷汗跑了出去。
許知夏哭倒在沈淮安懷裏。
“淮安,我好怕......孩子......”
“別怕。”
沈淮安的聲音冷得掉冰渣。
“有我在,她動不了你和孩子。”
“她要是敢出現,我就讓她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我飄在旁邊。
生不如死?
我已經死了。
4
三天後。
沈淮安的訂婚宴定在三天後。
這三天,陳助理派出去的人幾乎把整個城市都翻過來了。
沒有我的蹤影。
我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沈淮安的耐心徹底告罄。
“廢物!一群廢物!”
他把文件砸在陳助理臉上。
“一個大活人,找不到?!”
“沈總......我們查了所有監控......江小姐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跨海大橋......”
“然後呢?跳下去了?”
沈淮安冷笑。
“她會跳海?她就是躲起來了!”
“繼續找!”
他煩躁地揮揮手,決定不再管這件事。
他要先安撫好許知夏。
他陪著許知夏試婚紗。
頂級的私人訂製,鑲滿了鑽石。
“淮安,這件好看嗎?”
許知夏轉了個圈。
“好看。”沈淮安敷衍地點頭。
他走到一邊,點起一支煙。
“淮安......你是不是還在想江月姐姐的事?”
許知夏小心翼翼地問。
“一個跳梁小醜,也配我惦記?”
沈淮安不屑地彈了彈煙灰。
“我就是在想,她到底躲在哪,又想耍什麼花招。”
“等我抓到她......”
就在這時,婚紗店的門被推開了。
兩個穿製服的警察走了進來。
店裏的音樂瞬間停了。
“請問,哪位是沈淮安先生?”
沈淮安站起身,皺起眉。
“我是。什麼事?”
警察亮出證件。
“我們是市局刑偵隊的。”
“請您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一起死亡案件。”
“死亡案件?”
許知夏緊張地抓住了裙擺。
沈淮安極度不耐煩地擺擺手。
“我說了,我不認識什麼死人。”
“你們是不是被什麼人耍了?”
“一個叫江月的女人,是不是在你們這報了假案?”
警察的表情很嚴肅。
“沈先生,我們沒有開玩笑。”
“死者名叫江月。”
“三天前,在跨海大橋跳海自殺。”
沈淮安愣住了。
足足三秒鐘。
然後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警察同誌,你們搞錯了吧?”
“江月?自殺?”
他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這劇本......跟我三天前收到的一模一樣。”
“不可能,又是她的惡作劇。”
“我告訴你們,她精通水性,拿過潛水冠軍,她怎麼可能淹死?”
“她就是在演戲!她想騙我!”
“我們不是來征求你意見的,沈先生。”
為首的警察麵無表情。
他的耐心顯然也不太好。
“我們是來通知你,作為死者唯一的緊急聯係人,去認領遺體。”
“遺體?”
沈淮安的笑容僵在臉上。
“沈先生,我們是按程序辦事。”
“什麼狗屁程序!”
“請你尊重我們的工作!”
另一個警察拿出一個透明證物袋。
“這是在死者身上發現的遺物。”
證物袋裏。
是我隨身帶著的、一顆壞掉的袖扣。
那是我送他的第一份禮物。
他嫌棄款式老舊,說扔掉了。
我又偷偷撿了回來。
我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紅繩裏。
沈淮安死死盯著那顆袖扣。
他的呼吸停了。
他猛地搶過那個證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