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注意到她臉色依舊慘白,開口時語氣難得帶了幾分關切:“在醫院養傷多好,非要回來。”
沈清安抬眸看他,眼底滿是毫不掩飾的諷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嫌我回來妨礙你們卿卿我我了是吧?”
顧墨川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避開她的目光解釋道:“清越身體不好,需要人時刻照顧,她在這裏住著更方便。”
他沉默了幾秒,又補充道,“你放心,我已經加派人手去國外頂尖醫院尋找匹配源了。你在家好好養身體,最近先別出去。”
沈清安直接打斷他,語氣裏的諷刺更濃,“這麼說來,我還得謝謝你手下留情,沒想著把我抽幹。”
顧墨川看著她滿身的尖刺,語氣裏帶上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清安,你沒必要對我抱有這麼大的敵意。我所做的一切,隻是想救清越。”
沈清安心中冷笑連連,麵上卻強行壓下所有情緒,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無波:“如果她不是我姐姐,不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雙胞胎,你以為我現在還隻是諷刺你幾句?”
“你不用擔心,我知道輕重。隻要能救她,該抽的血我不會推辭。”
聽到這話,顧墨川明顯鬆了一口氣:“你能這麼想就最好了。”
他頓了頓,又說道,“清越心裏一直對你有愧疚,你等會去安慰安慰她。”
沈清安掩去眼底的不耐,淡淡應了一聲:“知道了。”
晚上她到客廳喝水,經過廚房門口,聽到裏麵兩個傭人在八卦。
“王姐,明天顧先生真的要和清越小姐辦婚禮嗎?聽說場麵搞得可大了,請了好多賓客。”
年輕傭人的聲音帶著好奇,“那太太怎麼辦啊?她好像還不知道這事呢。”
王姐壓低聲音:“咱們就是打工的,別瞎操心這些。先生怎麼吩咐,咱們就怎麼做就是了。明天婚禮要用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可別出什麼岔子。”
“都備妥了......”
後麵的話,沈清安已經聽不清了。
他先前的溫和有了解釋。
畢竟他要給沈清越辦婚禮,自然不想有人在這時候搗亂。
她端著水杯的手微微顫抖,麻木的心還是像被投進了一顆顆石子,泛起點點鈍痛。
她和顧墨川沒有辦過婚禮。
就連領證那天,她特意換上一件紅色的睡衣,都被顧墨川皺著眉嫌棄:“我不喜歡這個顏色。”
自始至終,他們沒有婚紗照,沒有祝福,甚至沒有一句像樣的承諾。
而現在,她還沒和他離婚,他就要迫不及待地和別人舉辦婚禮了。
不過也好,明天他們忙著辦婚禮,正好給了她逃離的機會。
第二天一早,沈清安就發現別墅裏的傭人少了大半,剩下的也都忙忙碌碌。
沈清安悄悄溜到一樓的雜物間,點燃了紙箱。
火苗很快躥了起來,濃煙順著門縫往外冒。
別墅裏立刻響起了火警警報,沈清安趁亂快步跑出了別墅大門,打車去了郵件上的地址。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正等著她,看到她立刻迎了上來:“是沈小姐嗎?我是來接你的。”
沈清安點了點頭,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是我。”
男人做了個請的手勢,“私人飛機已經在附近機場待命,隨時可以起飛,請問現在出發嗎?”
沈清安卻搖了搖頭:“等一下。能不能先陪我去趟民政局?”
男人愣了一下,隨即應道:“沒問題。”
離婚證其實前幾天就已經辦好了,隻是她一直沒辦法來拿。
順利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沈清安隻覺得渾身輕鬆,壓在心頭巨石終於被挪開。
她將其中一本裝在信封裏,讓同城跑腿送到顧家別墅。
登機前,她錄下一段“祝福”視頻,發給信任的律師朋友,特意叮囑對方在顧墨川的婚禮上播放。
最後,她撥通了報警電話,將該說的一切悉數告知。
做完這一切,沈清安才對旁邊的人說:“可以起飛了。”
坐在私人飛機上,她看向窗外的天空,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澄澈與明亮。
從此,沈清安,隻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