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再次醒來時，沈清安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渾身酸軟無力。

“你醒了？”顧墨川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緊繃，“開車怎麼這麼不小心？把人撞成重傷，還好對方家屬鬆口，同意和解。”

“不是我撞的。”沈清安掙紮著坐起來，眼神堅定地直視他，“是沈清越肇事逃逸，還反過來誣陷我！”

顧墨川頓了頓，語氣奇跡般的溫和，像是在耐心勸說，“事情已經這樣了，你簽了這份責任認定書，這事就算了結了。”

他從隨身的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遞到沈清安麵前。

沈清安瞥了一眼文件，眼底滿是諷刺：“讓我替她頂罪？不可能。”

“沈清安！”

顧墨川的語氣沉了下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冰冷如刀：“清越是你親姐姐！她身體不好，經不起折騰！隻是簽個字，又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傷害，你能不能別這麼固執！”

“以前清越跟我說，你總針對她、嫉妒她，我還半信半疑，覺得你隻是性子內向。如今看來，你骨子裏竟這麼惡劣！”

沈清安看著他一臉理所當然的偏袒和指責，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氣得渾身發抖，眼眶泛紅，“證據就擺在那裏！你不分青紅皂白就給我扣罪名，到底是誰惡劣？”

顧墨川眼神驟然變得銳利：“夠了，你別再胡鬧了。趕緊簽字，這件事到此為止！”

上輩子的絕望和此刻的委屈交織在一起，讓她幾乎喘不過氣，卻也讓她更加清醒。

她知道，顧墨川現在還需要她，絕不會真的對她怎麼樣。

這份篤定讓她多了幾分底氣。

顧墨川看著她油鹽不進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煩，語氣也變得冰冷：“你不簽也沒關係，我來簽。”

沈清安心頭一緊：“你什麼意思？”

“我是你丈夫，”顧墨川不容置喙地說，“你這次車禍撞到了頭，醫生說可能有輕微腦損傷，暫時沒有民事行為能力。作為你的第一監護人，我完全可以替你簽字認罪。”

“顧墨川！”沈清安氣得渾身發抖，眼眶泛紅，聲音裏滿是質問與不甘。

“你心裏是不是從來都隻有沈清越？她肇事逃逸，你不追究就算了，還要逼我替她頂罪！”

“我這個妻子在你眼裏到底算什麼？是你用來討好她的工具，還是可以隨意犧牲的墊腳石？”

她胸口劇烈起伏：“你這是不分是非，是犯罪！你不能這麼做！”

顧墨川眼神銳利，帶著赤裸裸的警告：“你最好乖乖配合。”

沈清安看著他冰冷的眼神，心臟像是被細密的針狠狠紮著，密密麻麻地疼。

她死死咬著唇，不肯退讓：“我沒做錯事，憑什麼替別人背黑鍋？我要報警！”

顧墨川臉色徹底沉了下來，拿出手機撥通電話，兩名保鏢立刻推門而入。

“把她的手機沒收，看好她，別讓她聯係任何人。”

保鏢上前就要奪沈清安的手機，她死死攥著不肯鬆手，掙紮著想要起身：“顧墨川，你不能這麼無法無天！”

可她剛撐起身子，就被兩名保鏢一左一右按住肩膀，狠狠按回床上。

力道之大讓她根本無法動彈，手腕被攥得生疼，手機最終還是被強行奪走。

沈清安掙紮著，衝著顧墨川嘶吼：“你不分青紅皂白，為了沈清越什麼都做得出來！你會後悔的！”

顧墨川就站在床邊，眼神裏沒有半分波瀾，仿佛在看一場無關緊要的鬧劇。

等保鏢徹底控製住她，他才收回目光，轉身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時，他卻頓住腳步，語氣突然緩和了些：“你放心，後續我會處理好，不會讓你真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