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女扮男裝進入霍家,隻為調查姐姐死亡的真相。
霍家少爺是個瘋批美人,最愛用鞭子抽碎別人的尊嚴。
初遇時他掐著我下巴,“抖什麼?”
我不敢應聲,匆匆離開,避免和他見麵。
直到某天他把我按在刑架上,染血的指尖挑開我衣領。
“騙我?”
他笑著撕下我喉結上的假喉結。
“那就留在這永遠陪著我吧。”
1
水汽糊在眼睛上,有點癢,但我沒動。
靈堂真冷啊,冷風往人骨頭縫裏戳。
正中間那口黑沉沉的棺材裏麵躺著的是我姐姐,蠟燭的味兒混著潮濕的黴味,沉甸甸的壓在我的心口。
他們說,姐姐是意外失足落水,撈上來後人都泡變形了。
可是我不相信,姐姐會遊泳的。
她最後打給我的那通電話,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剛說完霍家兩個字就被一陣雜亂的電流切斷,再打過去時,隻剩忙音。
霍家,這個盤踞在北城,錢和勢都深不見底的家族。
姐姐就在他們家名下的私人會所攬嶼打工。
我剪短了頭發,用布條死死壓住胸口,穿上灰撲撲的侍應生衣服,低著頭,混了進來。
帶我進來的那個人,是姐姐以前的朋友,收了我攢的所有錢,隻夠買通他讓我頂個缺,幹三天,負責送酒水。
偏廳是霍家那位少爺折騰人的地方。
他們私底下都叫刑房。
“新來的?垂頭喪氣的,真晦氣!”
管事的王哥瞥了我一眼,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我臉上,“機靈點!送完酒就滾出來。”
他壓低聲音,臉上橫肉抽搐了一下,“裏頭那位心情不好的時候,看見眼生的,指不定怎麼發作。”
我嗯了一聲,嗓子刻意壓著,發出粗啞的聲音。
托盤很沉,上麵放著幾瓶洋酒和冰桶。
推開那扇厚重的木門時,一股甜膩的腥氣撲麵而來,我的胃裏一陣翻騰。
偏廳很大,牆上掛著各式各樣的鞭子、繩索,還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器具。
地上鋪著深色的地毯,有些地方的顏色格外深。
一個人跪在角落,頭幾乎埋進地毯裏,肩膀劇烈地抖著。
沒出聲,隻有斷斷續續的抽氣。
霍驚瀾就在房間正中的一把紫檀木扶手椅上坐著。
我抬眼隱秘的瞟過,在霍驚瀾眼神落在我身上之前,深深的低下頭。
他今天穿了件暗紅色的絲綢襯衫,領口敞著,露出一段冷白的鎖骨。
墨黑的頭發稍微有些長,軟軟地貼在額前。
眼尾微微上挑,精致的五官幾乎讓我忽視了他手裏的黑色長鞭。
鞭梢垂在地上,蜿蜒如蛇。
他沒看地上跪著的人,也沒看我,眼神空茫茫的,沒什麼焦點。
我把托盤輕輕放在他手邊的矮幾上,動作盡量放到最輕,準備退出去。
“新來的?”他的聲音響起來,不高,甚至有點懶洋洋的,卻一下子釘住了我。
我低著頭,含糊地應了一聲。
“抬頭。”
我僵了一下,慢慢抬起臉,垂著視線,不敢看他。
我感受到他打量的目光,沒有溫度,像被一條毒蛇纏繞上來。
“多大?”
“十九。”我繼續壓著嗓子。
他卻忽然笑了。
2
霍驚瀾沒再說話,密閉的空間幾乎讓我窒息。
他骨節分明的手摩挲著長鞭的手柄,視線轉向地上那個還在發抖的人。
“滾出去,礙眼。”
那人如蒙大赦,幾乎是爬著出去的。
霍驚瀾站起身,他很高,影子投下來,把我整個人都罩住。
他走到我麵前,離得很近,我能聞到他身上那股冷冽的味道。
他的手指伸過來,冰涼的指尖,抬起了我的下巴,強迫我看向他。
偏暗的光線下,他的眼睛幾乎成了純黑,裏麵什麼都沒有,空得讓人心慌。
“抖什麼?”他問,指節蹭了蹭我的臉。
語氣甚至稱得上溫柔,但我後背的寒毛瞬間全都立了起來。
我沒說話,牙齒死死咬著,抑製不住的顫抖傳到霍驚瀾的手上。
他收回手盯著我的眼睛,看了很久,久到我幾乎要窒息。
然後,他鬆開了手,嘴角勾起一個極淡的弧度。
“滾。”
我幾乎是逃出那個偏廳的。
背靠著冰涼的牆壁,心臟在胸腔裏狂跳,劫後餘生。
下巴上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指尖那種冰冷的觸感。
接下來的兩天,我盡量縮在傭人房和廚房,躲著所有可能碰到霍驚瀾的路徑。
但他總是能恰好出現在我需要送東西去的地方。
有時是偏廳,有時是書房,有時甚至是連接主樓和副樓的回廊。
他不常說話,大多數時候隻是用那種空茫茫的,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我。
偶爾,他會讓我點煙,或者遞杯水。
每次靠近他,都能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朝我襲來。
4
這天,我送文件去他的書房,他正靠在窗邊講電話。
陽光透過玻璃,在他側臉投下濃密的睫毛陰影,那一刻,他安靜得像個天使。
可他忽然轉過頭,沒有任何情緒的對著電話開口。
“那就把他的手廢了,留著也沒用。”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
我手一抖,托盤裏的茶杯晃了一下,發出輕微的磕碰聲。
他掛掉電話,看向我。
我立刻低下頭。
“怕?”他問。
“還好。”
他走過來,腳步聲很輕,停在我麵前。
然後,他伸出手,拿起了我托盤裏那把用來切檸檬的水果刀。
他的手很漂亮,骨節分明,修長白皙。
他用指尖捏著刀尖,把刀柄遞向了我。
“拿著。”
我愣住了。
“拿著。”他麵無表情的重複了一遍,聲音沒有什麼起伏,我卻聽出了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顫抖著,接過了那把水果刀。
他握住我的手腕,手冰的我一個哆嗦。
然後,他拉著我的手,將刀尖對準了他自己的手腕。
“劃一下。”
我下意識看向他的手腕,上麵疤痕叢生,深深淺淺。
我拚命想把手抽回來,但他攥得很緊。
“少爺!”
“我讓你,劃一下。”
他盯著我的眼睛,墨色的瞳仁深不見底,“試試看。”
我的呼吸徹底亂了,額頭上冒出冷汗。
鋒利的刀尖在他的手腕上方抖著,我猛地閉上眼睛,手腕用力往回奪。
他驟然鬆開了手。
我踉蹌著後退一步,哐當,刀掉在了地上。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那裏完好無損。
然後又抬頭看我,臉上沒什麼表情,但那雙空茫的眼睛裏,似乎極快地掠過一絲什麼。
“廢物。”他轉過身,不再看我。
我撿起刀,幾乎是連滾爬地離開了書房。
我大口喘著氣靠在門外,被他握過的手腕一片冰涼,還在不受控製地發抖。
......瘋子。
5
趁夜,我偷偷溜進了後院。
我姐電話裏提過的,霍家後院有個廢棄的荷花池,她有時會去那裏透口氣。
他們說,她就是從那個荷花池裏被發現的。
池子很大,池邊的欄杆很低,有一段甚至有些鬆動。
我蹲在池邊,疑惑漫上心頭,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我姐不會輕易靠近這種危險的地方,尤其還是晚上。
我借著月光,仔細查看地麵。
草被踩得亂七八糟,有幾處看上去像是拖拽的痕跡。
我的心跳又開始加快,順著那模糊的痕跡往前摸索,在靠近雜亂的灌木叢的旁邊,我的指尖碰到了一個硬硬的小東西。
我把它摳了出來。
是一個紐扣。
看上去像是很普通的白色紐扣,上麵沾著泥,我對著月光仔細觀察,看似普通的白色紐扣流轉出白色鎏金的波紋。
這不是我姐衣服上的。
她的衣服,我都記得。
我把紐扣緊緊攥在手心,這是線索,也許是掙紮時扯下來的。
“找什麼呢?”
一個聲音毫無預兆地在身後響起,輕飄飄的,帶著點漫不經心。
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凍住了,猛地回頭。
霍驚瀾就站在我身後幾步遠的地方,月光照在他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清冷的光暈。
他穿著睡袍,略長的頭發有些淩亂,慢慢走過來,腳步聲落在草地上,幾不可聞。
他停在我麵前,低頭看著我還沒來得及完全握緊的手。
“手裏拿的什麼?”他的語氣很平淡。
我下意識地把手往後縮。
他卻笑了,伸出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開我緊握著的拳頭。
他的力氣大得驚人,我根本無力反抗。
那枚沾著泥的紐扣,暴露在了月光下。
他看向我,墨色的眼睛裏,那點空茫被帶著探究的興味取代了。
“告訴我,”他摸索著那枚紐扣,聲音低得像耳語,“你半夜不睡覺,跑到這兒找什麼?”
我張了張嘴,喉嚨發緊,冷汗順著額角滑下來,流進眼睛裏刺得生疼。
他知道了?他什麼時候知道的?他怎麼看出來的?
他往前又逼近一步,幾乎貼著我,身上那股冷冽的氣息徹底包圍了我。
他抬起手,輕輕拂開我額前被冷汗粘濕的碎發,冰冷的指尖又撫過我的臉頰,慢慢滑到我的脖頸。
停在了我為了偽裝而貼上去的、那個矽膠假喉結上。
他姿態狎昵的輕輕摩挲著我的脖頸,我渾身僵硬,連呼吸都停滯了。
他低下頭,湊近我的耳朵,溫熱的呼吸噴在我的頸側。
“小騙子。”
他低低地笑了起來,那笑聲又啞又沉,帶著一種發現了新奇玩具的愉悅。
“你這裏......”
他的指尖猛的用力,撕起了假喉結的邊緣。
“是假的。”
完蛋了......
這是我腦子裏唯一的念頭。
他發現我不是男人了!
6
巨大的恐懼像一隻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我的心臟。
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那張臉,美得驚心動魄,眼神卻冰冷至極。
他會怎麼對我?
霍驚瀾卻沒有立刻發作,用指尖一點點的,緩慢的,剝離著我脖頸上的偽裝。
像在拆解一件期待已久的禮物。
假喉結被徹底撕了下來,扔在了地上。
屬於女性的脖頸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皮膚因為長時間貼著矽膠,有些發紅。
他垂眸看著,眼底暗沉一片。
而後,他笑了。
不是平時那種空茫的笑,而是一種癲狂的笑。
他猛地伸手,扣住我的後頸,將我狠狠地按向他。
我撞進他懷裏,被他身上那股冷冽的,帶著壓迫感的氣息徹底包裹。
他低下頭,滾燙的唇貼在我裸露的脖頸上,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呼吸的灼熱。
“騙我?”
他在我頸間低語,聲音含混,帶著令人膽寒的笑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啊!”
下一秒,尖銳的刺痛傳來。
他用力咬住了我頸側的皮膚。
我的眼淚瞬間湧了上來。
他猛地鬆開口,舌尖舔去那處滲出的細微血珠,然後湊到我耳邊,用一種宣判般的、帶著滾燙熱意的聲音,一字一句。
“那就好好待在這兒,陪著我吧。”
7
他沒有把我拖去偏廳,也沒有動用任何刑具,而是把我帶回了他的主臥。
在霍家主體建築的最高層,一個視野開闊,卻如同精美的牢籠一樣的房間。
“洗幹淨。”
他把我推進浴室,語氣不容置疑。
“你身上的味道,我不喜歡。”
站在花灑下,溫熱的水流衝刷著我的身體,卻冷得我牙齒都在打顫。
頸側的咬痕刺痛著,提醒我剛才發生的一切。
姐姐留下的紐扣還在霍驚瀾手裏,那是唯一的線索,他知道了多少?
姐姐的死和他有關嗎?
如果他隻是發現了我的性別,為什麼是這種反應?
種種疑問幾乎要將我撐破。
換上他準備好的睡衣,柔軟的絲綢貼著皮膚,我從未穿過如此昂貴的衣服。
走出浴室時,他正靠在窗邊的沙發上喝酒。
他抬眼看我,“過來。”
我腳步沉重的挪過去。
他放下酒杯,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得跌坐在他腳邊的地毯上。
這個姿勢充滿了屈辱感。
他冰涼的指尖拂過我頸側的咬痕,“名字,你的真名。”
“陳晚。”我啞聲回答。
“陳晚......”他反複咀嚼著這兩個字,“你姐姐,叫陳晨。”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倏地抬頭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