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那個經理。”
夏曉揚著下巴喊他。
“我是你們超市的VIP客戶,我不吃壓縮餅幹。”
“那邊不是有進口牛排嗎?你找個卡式爐,給我煎一塊。”
“我要七分熟,多放點黑胡椒。”
周圍正啃著幹硬餅幹的人瞬間安靜了,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她。
經理愣了一下,苦笑道:
“這位女士,現在沒電,排風係統也不工作。”
“煎牛排煙太大,而且我們要節省燃氣罐給孩子燒熱水喝。”
“那我不管,這是你們服務不到位。”夏曉冷哼一聲。
“行,不給煎牛排也行。”
“那我要洗臉,給我拿兩瓶依雲水來,我不習慣用普通礦泉水洗臉。”
這下連我都聽不下去了。
旁邊抱著嬰兒的年輕媽媽更是直接站了起來,啞著嗓子吼道:
“你還要用依雲洗臉?我孩子衝奶粉的水都不夠熱!你是不是人啊?”
“你吼什麼吼?”
夏曉被嚇了一跳。
“生活要有品質懂不懂?我就算死,也要死得體體麵麵、幹幹淨淨!”
“哪像你們,一個個灰頭土臉的跟乞丐一樣。”
眼看那個年輕媽媽的丈夫握著拳頭要衝過來,我趕緊把夏曉拽了回來。
“你放開我,弄皺我的衣服了!”
“你想死別拉上我!”我湊在她耳邊咬牙切齒。
“這裏沒有法律了,隻有拳頭,你再作妖,信不信他們把你扔出去凍成冰雕?”
夏曉臉色一白,似乎想起了門口那個男人的慘狀,最終閉了嘴。
然後塗起了護手霜。
那股濃鬱的香精味在充滿汗臭和黴味的空氣中顯得格格不入。
後半夜,氣溫降得更低了。
超市裏的溫度計顯示已經到了零下十五度。
即使裹著棉被和羽絨服,手腳也開始失去知覺。
呼吸間全是白霧,睫毛上都結了霜。
“不行,太冷了!得生火!”
有人提議。
雖然室內生火有危險,但在凍死和中毒之間,大家本能地選擇了取暖。
經理指揮大家清理出一塊空地,找來了一些鐵皮桶當火盆。
燃料成了問題。
“燒那些木頭托盤,還有紙箱子!”
大家七手八腳地拆卸貨架底部的木托盤。
幾個火盆很快燃了起來,火光給這絕望的夜晚帶來了一絲久違的溫暖。
人們圍著火盆擠成一團。
夏曉也不例外,憑借著那股不要臉的勁頭,硬是擠到了最裏圈。
然而才老實沒過多久,她又開始作妖了。
“咳咳咳!這什麼味兒啊!”
夏曉捂著鼻子,一臉嫌棄地揮手。
“這木頭是不是發黴了?煙這麼大,熏得我眼睛都疼。”
“我的大衣可是羊絨的,最吸味了,回頭全是煙熏味,我怎麼洗啊?”
旁邊的大叔正烤著手,沒好氣地說:
“嫌味兒大你滾一邊去凍著!”
夏曉哪受過這種氣,指著不遠處的服裝區。
“那邊不是有很多衣服嗎?燒那些衣服啊!棉質的衣服燒起來煙小,還暖和。”
我心裏一驚。
服裝區的衣服現在可是保暖救命的物資!